辛枫晏就乖巧地不再开口了,穆潇又把人往怀里圈了圈,虽然身上都是汗液黏湿的难受,穆潇也没立刻起身,他让辛枫晏先小睡了一会,休息够了,再和辛枫晏一起去洗澡。
这一晚很美好,不过到了第二天上午,当几位长老们照例来问候时,事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倒不是说发生了什么冲突,还像往常一样,长老们关心穆潇的吃饭睡觉情况,虽说他们在的时候气氛不可避免地有点压抑,但总体上还算比较愉快的。
穆潇能发现这份“不美好”,是因为他无论做什么,哪怕是和长老们说话,也要分一点心神放在辛枫晏身上。
卧室里的变化非常大,长老们进来时当是都注意到了,辛长老眼神微微一变,不过倒没有说什么,穆潇也没去在意。
他和辛长老说了几句话,再去看辛枫晏时,就发现辛枫晏的尾巴点不太对劲,一动不动地垂在身后。
当然了,有外人在时,辛枫晏的尾巴从来都是不动的。
穆潇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在我面前时,会做出那么多、那么可爱的动作呢。
辛枫晏听到“可爱”这个词,红着脸转开了眼,不过尾巴倒是很高兴地晃了起来。
穆潇就把人拉过来,好好地亲了一通,尾巴也要rua个够,把人欺负到眼睛湿润了才放来。
会欢快地摇尾巴的辛枫晏,穆潇自然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是想说,尾巴的动作不好那么夸张,但也不至于一动不动啊。
辛枫晏的回答是,他小的时候长辈管的严,时时刻刻礼仪都要做足了,时间长了,就养成了习惯。
再说这也是规矩,在族里,大家的尾巴都是不动的,如果在公开场合尾巴和耳朵乱晃,实在是太不庄重了。
穆潇现在对规矩这个词有点ptsd,一听这俩字就头大+心情烦躁,不过他后来想想,这么做也有道理,当然不是因为规矩,而是不能总把情绪太外露地表现出来,平时生活中倒还算可以,工作、或者与人打交道时,肯定很不合适。
说辛枫晏的尾巴不大对劲,是因为他的尾巴比平时要来的僵硬一点,很细微的差别,穆潇还是注意到了。
虽然想不出原因,但穆潇觉得这事八成跟辛长老有关——这几个月中,辛枫晏的表现一旦有什么不同,几乎都和辛长老有关。
说了一会话,长老们就起身告辞了,辛枫晏起身相送。
穆潇现在差不过已经完全恢复了,走路不再需要人搀扶,他稍微等了一会,然后也站起身,跟了出去。
长老们都有自己家里的人候在外面,辛枫晏只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唯独辛长老,没有立刻离开,反倒向院子后面走去,而辛枫晏一直跟在他身边。
这里面要是没问题,说出去都没人信,穆潇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后院里,两人在回廊中停住脚步,辛枫晏扶着辛长老在廊柱边的台面上坐下来。
穆潇也跟着停了下来,躲到稍远一点的一根柱子后面,即不会被两人发现,又能听到两人讲话。
辛长老坐着,辛枫晏立在他面前,就在这时,穆潇见辛长老忽然一敲拐杖,厉声道:“阿宴,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辛枫晏低着头,能看的出来,他浑身绷得都很紧,尾巴也僵硬的不行。
穆潇心说辛长老你这是要干什么,阿宴最近一直在我屋里照顾我来着,可没有违反任何一项“规矩”,你怎么又来找阿宴的事情?而且还是越过我直接教训阿宴!
穆潇很想现在就过去把辛枫晏抱进怀里按抚,摸摸他的头顶,摸摸他的尾巴,不过还是忍住了,继续听着。
辛长老拉着长脸,教训道:“你身为家主的伴侣,须得时刻谨记守礼、端庄!可你现在是怎么做的?我以为你喜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的毛病早就改掉了,没想到你变本加厉,仗着有家主的宠爱,就肆意妄为,如果不是你要求,家主的卧房怎么会突然变了样子?”
辛长老气的直喘气,辛枫晏弯下腰来帮他拍背,“祖父,您消消气,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
不是,阿宴,你怎么就认了?还主动领罚?
穆潇也很生气,心说那是我自己的主意,和辛枫晏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喜欢那些东西怎么了?外人面前端庄就够了,卧室里还不能放松?
辛长老顺了口气,面色仍旧黑沉,道:“你现在是家主的房里人,我不好再轻易罚你,但没有下次,你记住了。”
这番话说的穆潇还稍微气顺了点,而且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辛枫晏明明喜欢那些可爱的事物,却从来不去主动接触,原来都是因为辛长老这些从小到大的“教育”。
穆潇现在想来,辛枫晏口中那所谓的“长辈管的严”,和自己理解的恐怕也有偏差,并不只是像普通家庭里那样,管着学习啊、吃饭时最基本的礼貌啊,这类的东西,而是连辛枫晏的喜好都要严格地管教,哪怕那只是一只玩偶,一块蛋糕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物品。
到这里,穆潇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调整了一下表情,装作随意的样子,从柱子后走出来,笑着打招呼:“辛长老,阿宴,原来你们在这啊。”
辛长老见了他,扶着拐杖站起身,“家主,您找我和阿宴?”
辛枫晏也看到了他,眼神微动,然后又低下了头。
见辛枫晏这个样子,穆潇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又笑了,道:“辛长老,方才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得麻烦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