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牧面无表情道:“你要说得就这些吗?本官知道了。”
“那草民就告辞了。”雷万庭最后看了苏云牧一眼,看样子一点也不担心苏云牧会不来千金赌坊,他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便径直离开了衙门。
望着雷万庭离开的背影,狄云飞低声道:“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苏云牧不无担忧。
陆小鸣说:“那现在该怎么办啊,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
“当然不是。”苏云牧安慰似的拍了拍陆小鸣的头顶,“给你家少爷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一定能想出解决办法的。”
他又看向狄云飞,想着要不要也拍一下他的头。
狄云飞察觉到视线,好似看出了苏云牧心中所想,默默地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苏云牧摇头笑了笑,看来是不用了。
时至中午,家家户户升起了缕缕炊烟,唐小禾却在这时慌里慌张地找到苏云牧,“大人,不好了,季文生不见了。”
季文生是前几天带回来的三个流浪儿之一,也是那天偷包子险些被打,然后被狄云飞出手救下的那个孩子。
苏云牧曾旁敲侧击地问过这三个孩子为什么流浪,其中小女孩是家中唯一的长辈生病去世,另一个小男孩则是和家人来定安县行商时走散。
而季文生被问及时,露出了十分害怕的表情,没有说出自己流浪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为了避免过去的事情伤害到这孩子,苏云牧果断转移了话题,没再继续问下去,想等季文生长大一些之后,再和他聊聊过去的经历。
此刻季文生突然不见,又恰好雷万庭在今天来过衙门,苏云牧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他赶紧朝唐小禾问道:“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唐小禾不敢耽搁,快速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她如往常般给孩子们端去今日份的午饭,却发现孩子们并没有按时回到每天吃饭的地方。
她起初以为孩子们只是一时贪玩,忘了时辰,在衙门内转了一圈后,她只找到了两个孩子,没有看见季文生。
她从这两个孩子口中得知,季文生在看见一个独眼男人来衙门后,就失魂落魄地跑掉了,而另外两个孩子则一直在找季文生,所以才没准时回来吃饭。
听完事情的经过,苏云牧当机立断道:“快去安排人手,以衙门为中心,里里外外都找一遍。”
众人顾不上吃饭,火急火燎地找起人来。最后,还是狄云飞在一间厢房床底的阴暗角落处,发现了哭成一团、浑身脏兮兮并且不住颤抖的季文生。
苏云牧把季文生交给唐小禾好好安抚,狄云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慨道:“这孩子的家人很可能就是因为千金赌坊…所以才那么害怕…”
“我知道。”苏云牧沉声道,“狄捕头,看来我们必须得去一趟千金赌坊了。”
狄云飞担忧道:“你难道不担心那是陷阱吗?”
苏云牧下定决心道:“就算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上一闯,不知狄捕头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
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每耽搁一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或许就会有刘氏父女和季文生一样的人因为千金赌坊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他也知道不能冲动,应该在准备充分之后再行动才是最好的,但这世上有些事物是不能等的,有时候明知不可为,也得偏向虎山行,不得不为。
狄云飞闻言歪了一下脖子,状似不在意道:“你一个武功比我差的人都敢去的地方,我有什么不敢的?”
千金赌坊一间内室中。
雷万庭正热情地招待找过来的苏云牧三人,“我本以为大人会过几天再来呢,没想到比我预计的快了不少。”
苏云牧淡定地喝了一口温茶,说:“少废话,说一下赌局的规则吧,怎么赌?本官要听完之后才能决定和不和你赌。
“好说。”雷万庭狡黠一笑,介绍起赌局的规则。
赌局采用三局两胜制,第一局的赌局内容由双方的其中一方来提出,第二局的内容则由第一局的输家来提出,第三局以此类推,直到一方赢得两局胜出。
其中赌局的内容要是有一方觉得明显不合理,可以要求对方更换。
赌局的最后结果若是苏云牧胜出,则雷万庭关闭千金赌坊;若是雷万庭胜出,则苏云牧答应不能随意插手千金赌坊的事情,甚至千金赌坊的赌债收不回来时,衙门还要帮忙。
居然没有固定内容吗?苏云牧听完后不禁心下疑惑,不知道雷万庭在耍什么把戏,但就规则而言,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或许可以试试…
苏云牧慎重道:“本官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本官就和你赌。”
雷万庭示意道:“大人不妨直说。”
苏云牧说出条件:“你不能用千金赌坊里面那些赌博器具做为赌局内容,毕竟你丢失的那枚特殊骰子特殊在哪里,应该不用本官多说吧?”
“没问题。”雷万庭欣然应道:“世间万物,皆可作赌。就算不用那些器具,也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可以作为赌局内容,更不用说我本来也没打算用那些东西。”
苏云牧说:“既然如此,那第一局的赌局内容由谁来提?”
雷万庭独眼微眯,“掷骰子比谁的点数小,谁赢了谁来提第一局的内容,如何?”
“可以,但是得用我们衙门的骰子。”狄云飞抢先一步应下,从怀中掏出了三枚从衙门带过来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