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顾不得外人看法,一把抄起还有点懵地胤礽冲进了昭仁殿,把他放到床上。
“保成哪里不舒服?”康熙见儿子傻乎乎的样子,怕惊着他,只好压下心中的焦虑温声问道。
胤礽摇了摇头,旋即想到仍然疼得嗓子,低声说:“嗓子疼。”
听到儿子说嗓子疼,康熙立刻心疼开来,连忙让他不要再说话了,自己去盘问跟去的太监。很快,就了解了来龙去脉,又是心
疼,又是骄傲。
看,这就是大清的太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民生问题了,不愧是皇后生的,就是优秀。
就在康熙心疼中夹杂着得意时,御医祁坤到了,其实今儿个本不是他当值,但听说太子第一天出宫办差,鬼使神差地和同僚换了班。听了原因,看了一眼那碗粥,又见太子神色就知道以太子的身体大体是没有问题,再一细查,果然自己预料得一样。太子只是嗓子红肿了些,只要不闹肚子就没有大碍。
不过他还是仔细询问:“喝粥的过程中太子殿下可有被呛着?那些砂石可曾进入鼻腔?”
毕竟砂石从嘴巴入肠胃和进入鼻腔完全不同,从嘴巴和着粥一起顺下肠胃,不过多喝水排泄出来就好,但是如果进入鼻腔就比较糟糕了,甚至有人会因此后半生体弱多病。这也是为什么溺水和大风暴中吸入太多砂石最可怕的地方,那些吸进去的砂石会一直附着在气管上,让人喘气都疼,一些顺着气管进入肺中则更严重,死人都有可能。
胤礽摇了摇头,他当时是被呛了一下,却给憋住了,且并不厉害。
祁坤这才放下心,同康熙道:“太子殿下只要不闹肚子就没有大碍,不过到底砂石进入肠胃,接下来一段时间最好饮食清淡,多喝水。”
祁坤不像其他太医那样即使没病,为了保险也开四平八稳的药方子,这也是康熙最欣赏他的地方。
“那就
好,那就好,保成说他嗓子疼。”康熙并没有因此完全放下心来,嗓子疼,这事可大可小,搞不好就是一场风寒。
祁坤方才检查过胤礽的嗓子,知道是因为嗓子过于娇嫩,被粥里的麸皮砂石等轻微擦伤,若是养得粗糙的孩子可能压根感觉不到就自己好了,遂笑道:“太子殿下嗓子被砂石擦伤,两三天自动痊愈,所以才需要清淡饮食,倒是不用喝药。”
他的话让一直提着心的胤礽松了一口气,他可不爱喝苦苦的药汤子。
康熙到底还是不太放心,不但自己晚上要陪儿子一起睡,干脆让祁坤留守昭仁殿。虽然御药房就在乾清宫内,康熙仍然怕万一有个什么,来回传话太慢,不如直接留在昭仁殿便宜。
梁九功忙安排祁坤值守的位置,刚走到门口,就见敬事房总管太监魏珠过来,见到梁九功忙笑着问:“皇上翻了永和宫乌雅氏的牌子,人已经来了,梁公公看是否帮咱通传一下?”
梁九功见到是魏珠,皮笑肉不笑,他们俩先后伺候皇上,都属于那一批老人,但却是竞争关系。
“嘿嘿,通传就不必了,皇上现在心忧太子,哪里有空宠幸宫妃,还得劳烦魏公公把人原模原样送回去。”
魏珠闻言咬牙暗恨,但梁九功比自己更得皇上宠信,现在的自己可得罪不了,于是连忙做出吃惊不安的神情来:“太子怎么了,菩萨保佑,让咱大清太子平
平安安,太子好,皇上他心里才能舒坦。”
“那是,就是仙女下凡也比不过太子的一根手指头啊!”梁九功随口说道,打发走魏珠,安排妥当祁坤,突然见魏珠满脸喜色跑了过来。
“劳烦梁公公通传一下,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皇上。”
梁九功撇撇嘴,说:“什么好消息?”
魏珠忙说:“刚永和宫的乌雅庶妃吐了,太医过去一诊脉,是喜脉,这时候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对于他的话,梁九功一个字都不信,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定然是早就发现有了孕信,瞒着等皇上召见才想博个头彩呢。毕竟大震中怀的孩子,既能说是带来福气的,又能说带着晦气,难得这魏珠竟然愿意为乌雅氏当马前卒。
梁九功眼珠子转了转,点头说:“那确实是好事,我这就去通传。”
魏珠眼巴巴在门口站着,等着皇上亲临去看乌雅氏,自己也能得到更多,不过现实却让他失望得很。须臾,梁九功就出来了,和他寒暄两句,径自去了乾清宫西配殿弘德殿,给在那的乌雅氏传口谕。不过是为皇家孕育子嗣有功,赏什么什么之类的,全程皇上都没有过来慰问爱妃的意思。
“臣妾谢皇上隆恩。”
紧接着,就听梁九功对一众奴才说:“还愣着做什么?乌雅庶妃现在有孕在身,你们还不赶紧送庶妃回永和宫好生养着,要是有个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竟
然是都不让她在弘德殿多呆片刻,乌雅氏不由捏紧拳头,面上却笑着:“多谢梁公公。”
梁九功只是笑着说应该的,心里则想着谁让她看着和魏珠关系近,真心客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