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骨头。我的骨头被偷走了。”少女乔凉竹很惆怅地说道。
破产
花眠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
她郁闷地看向自己身上恢复现实的装扮,凉竹耗费那么大的精力才结成的结界,竟然就这样被柳玑强力破解了。
虽然血族神秘强大,自诩尊贵非凡,但她们行事作风真的充满了简单粗暴的直截了当。
花眠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繁复隆重的古装戏服此刻显得累赘又烦人。出来之后,柳玑的脸色沉沉如水,她知道自己干了傻事。
不顾一切地打破结界出来,她的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误判了一件事。
花眠还好好地活着,当初的女巫族长没有得逞。
“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逃生的?”柳玑的语气充满了不善,她看向旁边一脸郁闷的花眠。
花眠回过神来,她看向柳玑那张漂亮绝色的脸。
漂亮笨蛋。
经过这件事后,花眠心中对这位血族前辈又有了一个新的评价。
“肯定不是用这种方法逃出来的。”花眠想象了一下自己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回答这个问题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她收敛眉眼,好脾气地说道:“凉竹救我出去的。”
“她还帮忙抢回了一部分治愈天赋,只是我受伤太重,出去之后,这最后的治愈天赋全用在了治伤上,再也无法复原。”
原来自己真的是多管闲事,一时冲昏头脑,干了件傻事。
柳玑的脸色更加不好,强调解释,“不要多想,我是为了我自己。”
很好,您这是自问自答了之前在结界里的问题吗?花眠默默吐槽,面上却一点都没有流露出腹诽的样子,保持淡定和平静,“我理解。”
但柳玑的神情似乎更加难看了,满脸写着“你理解个屁”的不爽。
花眠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柳玑的肩头上。
柳玑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警告意味浓厚。
“前辈,您受伤了。”花眠没有把手拿开,而是半蹲下来,平静地跟她对视。
强行冲破狼女的结界,还要维持自己的结界不崩,柳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曲腿坐在地上,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虽然气场依旧强势,却也能够看得出她已到了极限。
被戳穿,柳玑也没有了强撑的打算,她低下头,喉咙微动,一口鲜血吐出,正好吐在花眠的脚边。
红汪汪的一滩,十分渗人。
花眠更用力地扶着她,微微侧过头,露出自己雪白的侧颈,“咬我吧。”
她虽然失去了治愈能力,本体却还在,血液对于柳玑来说是最好的大补之物。
柳玑的目光落在她脖颈上那枚嫣红的血痣上。
如果是在以前,柳玑大概已经面无表情地冰冷地咬上去,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柳玑移开了视线,她望向虚空的一点,毫无预兆地说道:“等出去,我就带你去救你的妹妹。”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传来,反而是这一句自己等待许久的承诺,花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虚此行。
看来柳玑已经明白了她和凉竹的困境,若不是到万不得已,她们也不会这么千方百计地找上血族合作。
“谢谢。”花眠衷心地感谢。
但柳玑的眼神冰冷不善,仿佛看着可怕的黑暗深渊,盯着她,讳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眠没有在意这些,她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东西都能抱着最宽容的心态对待得失,和凉竹一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拯救妹妹,这些已经构成了花眠生活中所有的内容,她根本没有任何其余的精力去处理其它的事情。
如果说柳玑之前还会误解花眠是喜欢上了自己,那么在经历了结界中的过往,知道花眠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切,她也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你之所以对我这么恭敬,不管我怎么对你,你始终都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不是因为你真的爱慕敬重我,而是因为你有求于我,是不是?”
花眠的神情依旧是淡然平静的,“我不敢得罪您。”
“……”柳玑伸出手,有一瞬间,她又想掐她的脖颈了,花眠却主动凑过来,平静地看着她,“请尽快恢复力量,维持结界,您没有发现,小溪还没有出来吗?”
柳玑自然已经发现小溪没有跟她们一起出来,但血族之间的感应非外人能够理解,所以柳玑并不着急,她盯着面前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女人,冷声道:“你小瞧我了,不必。”
花眠摆正姿势,微微错愕,她刚才都已经吐了一口血。
意识到柳玑在逞强,花眠沉默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柳玑为什么要逞强,但这种事情花眠自己也没有少做,所以她理解。
花眠起身,“好,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再出去。非常抱歉。”
柳玑不置可否,她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但胸口的起伏,可以看得出来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花眠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又哪里惹到她了,这位血族前辈真的是阴晴不定啊,如果不是有求于人,她肯定不会跟这种人交朋友的。
太心累了。
“你这样活着,不累吗?”柳玑忽然开口,打断了花眠的腹诽。
花眠的眼睛无波无澜,“不累。”
“……”柳玑彻底无话了。
小酒馆里,阿乌紧张地看着绿植下的招财猫,它已经被开启,金光闪闪的屏幕上不断地滑落着金币,金币砸落在地的声音就跟打水漂一样,令人心惊肉跳。
阿乌几乎是屏着呼吸,看着最后一枚金币消失在屏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