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可能被人包养,倒像是一个放浪不羁的富二代。
路过安斯远的房前,白伊来没忍住,偷偷瞄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而亮起,在台面上微微震动。
白伊来放下毯子,跨步回到安斯远房间,伸手拿起安斯远的手机。
手机只开着震动,在寂夜里尤为扎耳,她悄声走进床头柜,拿起安斯远的手机。荧幕里显示两个温馨的字眼——老妈。
白伊来纠结地瞥了眼酣睡的安斯远,叹了口气,走出房间,在客厅接通电话。
“喂,斯远啊,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电话那头的女人和蔼可亲,白伊来默然,不自禁回忆自己母亲生硬的语气。
“阿姨…斯远睡了,我是斯远的朋友,她发烧了。”她没让安斯远的母亲等太久,诚恳地说起自己的身份。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电音,嗡嗡作响,随即听见女人担忧询问:“她没事吧?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小姑娘你是工作室的人吗?”
阿姨的态度温和,对白伊来也十分有礼貌。秉承对长辈的尊重,白伊来将二人的关系与安斯远的情况简单地汇报了一遍。
她的母亲连连称谢,并且希望加上白伊来的联系方式,改日给白伊来送上谢礼。几个国外的商品,还有一些国内特产,化妆品首饰等等,阿姨热情地说着想要送给白伊来的礼物,等她回国,可以和白伊来见个面。
白伊来近乎是被这糖衣炮弹轰得迷糊,她不认为留宿照顾安斯远是件大事,更受不起阿姨的重礼。
“阿姨…不用这么客气,我也算是斯远的朋友,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是正常的……”
“哎呦,小白,我忘了你那里是深夜了,你照顾阿远很幸苦,阿姨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礼物到时候我让阿远给你吧!”
“阿姨,不用…真的不用!”
哔的一下,手机唯有忙音缭绕。白伊来偷偷把安斯远手机放回去,蹑手蹑脚回到隔壁次卧,盖上被子,翻来覆去,脑内充斥着各种想法。
被窝里是清淡温馨的香气,闻着舒心宁神,可却令得白伊来身体灼热难耐。
这是安斯远的气味,刚刚贴身抱着她的时候,那人的身上都是这香气。躺在那人气息的被窝里,仿佛有了同床共枕的错觉。
安斯远今天很反常。
白伊来把头埋进被子,蜷缩着身躯,环抱着柔软的布料。
那时那人刚刚睡醒,白伊来给她递药,本该吃完药,白伊来收拾东西走人。安斯远忽地擒住她的手腕,问她晚上能否留宿。
不知为何,白伊来在她的眼中看到恳求的意味,她霎时心软了,换作其他人白伊来都本能地保持距离,但安斯远,是白伊来做梦都想靠近的对象。
那时白伊来有了一丝错觉。
安斯远待她的态度变了,不是对朋友的,更像是白伊来对她的那种,禁忌而隐晦的情感。
她的心绪因此不宁,静谧的心湖波澜伏起。
万一……安斯远和自己一样呢?
白伊来紧张地想着,心脏因为着大胆的猜测吓得直跳,身体不自禁紧绷,她搂紧了怀中弥漫馨香的被褥。
先后对白伊来褪下伪装,婉转地表露自己的真实情况,晚上更是莫名的缠人。
安斯远总是在照顾白伊来,看上去温柔近人,实际上浑身被谜团包裹如甲胄。如今卸下防备,展露她柔软的一面,白伊来不由为之悸动。
想法刁钻古怪,举止别开蹊径,家产殷实,事业有成,安斯远的信息在白伊来脑内一一闪过。
两个人的关系,说近也不近,却做了很多亲密伙伴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此思索着,胸口那悦动的心脏震如擂鼓,轻喘几口气,她面含热潮,默默将这种冲动压了回去。
她喜欢安斯远。
白伊来骗不了自己。
哪怕期间遇到很多琐事,有人挑拨离间她俩的关系,给安斯远扣上各类污名的帽子,兜兜转转,在见到安斯远本人的那一刻,一切都烟消云散。
安斯远还是那个安斯远,是白伊来喜欢的安斯远。
前二十多年的生活,白伊来并非封心锁爱,杜绝世间情爱,恰恰相反,她能感受到自身对女性的偏爱,热忱,以及心动。
那会儿的她懵懂,更没有亲近的同性朋友,她只能遥望自己的心仪对象,眼见她们或谈男友或谈女友,白伊来没那个名分,甚至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她确实喜欢过别人,但是这般死心塌地,还是第一次。和此前所有人相比,安斯远是最独特的那个,也是最美丽的那个,更是最亲近的那个。
对她是依恋,还是实打实的心动,白伊来分不清,每每想到她,心中好似有电流经过,酥酥麻麻,放空精神,也掠夺理智。
……
那晚白伊来睡得并不好,准点的生物钟打乱,她睡到将近中午十一点。顶着惺忪的睡眼,一头凌乱的头发,她起床第一件事情是去看安斯远。
没在房间,白伊来走到客厅,清瘦的背影映入眼帘。
“你醒了?”安斯远回眸,嗓音清澈,徒留一丝喑哑。
“这些…是你带来的吗?”
她指向裴语越的礼品堆,眸中如有疑惑之色,兀自暗下几分。
白伊来神情含糊,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淡声回答:“一个叫裴语越的人给你的,说是你的客户。”
安斯远没有回答,凝眸那礼品良久,遂冷声含笑:“带过去给工作室的朋友吃吧。”
她路过白伊来的身边,发丝蹭过肩膀,裹挟淡淡的清香。白伊来后知后觉,猛地意识到安斯远的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