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的下一句应该是——曾照彩云归,杜召放下手,与她对视,回道?:“曾照乌云归。”
贺明谣淡笑起来:“重新认识一下。”她收住声?音,只?以口型表示,“青山。”
杜召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是她。慕琦走时候告诉过?自己,沪江还有一个孤线,会以寻人启事的方式给她传送情报,但真?人从来没接触过?,代号叫朔月:“你是——”怕隔墙有耳,他没敢直说。
贺明谣点点头:“我?知道?,你还有别的身份,更深的身份,但于我?而言,你永远是阿召,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不要为我?涉险,当?断则断。”
“你无权命令我?任何事。”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停止对话。
“到时间了。”来人敲了敲栏杆。
贺明谣手覆在他血淋淋的胳膊上,眉心浅皱,黑润的眼睛充满心疼与祈求:“坚持下去?。”
杜召没有回话。
贺明谣起身离开,又给狱管塞了钱:“麻烦你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
杜召头靠在墙上,思考这一切。他始终没料到那个一直待在杜兴身边唯唯诺诺的女人,是一位坚韧的、忍辱负重的战士。
也许从贺家一家壮烈殉国后,她便不再是那个向来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了。
战争,究竟改变了多少人、多少家……
忽然,牢门又被打开。
方才的狱管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把打落他手里的糕点,提上一盒食物离开。
杜召看向碎在地上的板栗糕,倏地起身,用?锁住双手的铁链勒住狱管的脖子。
食盒落在地上,里面的饭菜洒落一地,狱管比他矮一个头还要多,被生生提起来,脚悬半空,不停挣扎。
杜召用?铁链又绕他喉一圈,满脸阴戾:“你也配吃我?的东西。”
……
贺明谣身上沾了牢狱里的异味,怕被发觉,特意回家换了套衣服才去?医院。
病房外的走廊仍守着三人,见她回来,皆起身打招呼:“嫂子。”
“辛苦了。”她将刚买的生煎递给他们,“吃点东西吧。”
“谢谢嫂子。”
“盛邦还没醒?”
“一直没动静。”
“你们坐。”贺明谣走进病房,关上了门。
她到床边,微微俯下身看了看杜兴,若不是这个畜生,母亲不会不堪受辱自杀,自己也不会下定?决心投身于救国。一直以来委曲求全在他身边,只?为套情报,无数次想要杀他,可都想再忍忍,再多为国家做点事,就像她为国捐躯的父亲、哥哥一样。
她要让他也尝尝一无所有、痛苦的滋味。
死,太便宜他了,要让狗咬狗,自相残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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