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宓见他眼尾染上一层绯红,紫眸愈发深邃,连忙端起床头的小碗送到他唇边:“魔尊放心,您的病我定会负责到底。你要是答应了就喝口绿豆汤吧,我在凡间排队许久才买到的,您试试?”
“本尊自己会喝。”祁天祝夺过小碗,别过脸闷声催促,“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多谢魔尊开恩!”
云宓飞快作揖起身,掐诀缚住徐玉贺朝尚泽躬身致歉:“今日麻烦大人了,我日后定好好教导他,绝不让旧事重演。”
说罢,她拉起一旁的孙风和胡玦,乘着甪端直奔学院禁闭室。
“徐玉贺,今日起禁闭半月,所有积分清零,若再敢私逃,扔去院外瘴气林自生自灭。”
云宓挥手封住他的声道,严肃强调:“这半月你便在此好好养伤,此禁制是特意为你所设,莫要强行冲破,一旦反噬,你会彻底失声。”
禁闭室里,徐玉贺颓丧地窝在角落,无声点头。
“孙风,看牢他。虽然禁闭室有结界在,但他花样多,千万留心别又叫他跑了。”
云宓边说边拿出一袋酱肉包,均分给二人:“胡玦,你也帮忙盯着点。”
胡玦捧着肉包嗅了嗅,狐貍眼谄媚一弯:“仙子放心,此人我会盯住的。”
“哼,你别以为我和胡玦一样傻,见着肉就忘乎所以。”
孙风接过肉包努努嘴,不屑道:“你的这点伎俩我见多了,不要认为我会因为你刚才帮我求情就对你感恩戴德,我愿意留在这儿都是因为魔尊!”
云宓含笑应道:“今日总归是连累你了,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有劳你费心把他盯牢了,千万不能再出岔子。”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孙风抱臂扬头,鼻尖微嗤,“这儿交给我,你赶紧回去好好照顾魔尊,若魔尊有半点闪失,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那就麻烦孙风兄弟了。”
云宓微微躬身致谢,额间莲纹忽地发烫起来,她赶忙乘着甪端回到寝殿,就见祁天祝虚弱地躺在床上,尚泽正施法为他减轻痛苦。
“仙子来得正好,快救救魔尊。”尚泽一把拉过她按在床边,焦急解释,“今晚我虽为魔尊挡下那些冰锥,但魔尊的身体太弱,还是被冰锥附带的寒气所伤。”
“方才的审问耗尽了魔尊最后一点法力,甚至还有反噬的迹象,我用尽各种办法都只能暂时压制反噬,现在全靠仙子了。”
额间莲纹愈发滚烫,云宓也跟着难受起来:“我知道了,还请尚泽大人守在殿外,莫要惊扰了魔尊。”
“好,仙子自便。”
两个时辰后,祁天祝终于醒来。
云宓斜靠在床脚,擦去汗珠叹道:“魔尊,您的身体本就不好,下次千万别再硬撑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能否把您救回来。”
祁天祝抽回被她压住的指尖,喘着气斥道:“本尊心里有数,你该回去了。”
刚醒来就下逐客令,他还真是会摆谱。
云宓撑着床框站起,直勾勾看着他道:“我不回去,不仅不回去,还要现在就搬进来全方位保护您,避免悲剧重演。”
“你……”
云宓伸手捂住他的嘴,严肃道:“不管你答不答应,这次我搬定了!我刚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现在累得很,没工夫跟你讨价还价,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如今你身体虚弱,我根本没法走远,别想来回折腾我,若你想累死我给我陪葬,我也不介意。”
祁天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云宓打开殿门将此事告诉尚泽,很快,先前被祁天祝嫌弃的木床就被他搬了进来。
“不许放那!”他高呵着掀开床帐,指着石桌道,“那边,你就挨着石桌睡,不可越过石桌,更不可在殿内乱晃。”
见他激动得快要跌下床,云宓急忙伸手扶起他,余光扫过木床摆放的位置,点头应道:“还算宽敞,那就听魔尊的吧。剩下的我自己收拾,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尚泽抬头望向祁天祝,得到他的默许后无声退出了寝殿。
次日早晨,祁天祝被一阵嘈杂声闹醒,还没看清帐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得云宓哼哧哼哧搬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你做什么?”
“魔尊您醒啦?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云宓搬来桌案挨着他的床头放下,整理好笔墨纸砚来到床边,浅笑道:“学院的工作不能落下,我想着既然您在殿中,干脆搬过来让您看看我到底在忙什么,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也能立刻改进。”
“您放心,我只搬了这一样过来,衣柜和餐桌我都留在隔壁,我吃饭更衣时尚泽大人会守着您,保证您的安全。”
祁天祝转头扫过桌案,见上面堆积了不少卷轴,凤眸微眯:“离本尊远些。”
“魔尊放心,除了晨昏定省外,我一定恪守规矩,绝不打扰您静养。”
说完,云宓掐诀吸走香火,又送上一碗青菜粥:“昨天太忙,没来得及去凡间给您找好吃的,今早您就将就下吧。”
祁天祝垂眸一瞥,果断拒绝:“本尊说过,不喝粥。”
“哦,那我自己吃。”云宓说完,当即仰头喝下大半碗青菜粥,嚼了嚼又问,“那魔尊您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给您找。”
“本尊不饿,滚回你该待的地方去。”祁天祝哑声不耐道。
不饿最好,她还懒得跑呢。
云宓迅速起身回到桌案旁,喝光剩余的青菜粥挤笑询问:“魔尊,既然您现在没事,那我回去换身衣服,顺便接小端过来帮我处理卷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