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或疾或缓下了一下午,傍晚才停下来。
张记做好饭,进屋喊张芸吃饭,两人吃完晚饭,收拾完餐余垃圾,准备到外面逛逛。
院子里,吃完饭的人围成一圈,坐着聊天。
马志鹏种完玉米,回到廊坊,干了三天。工地里面的活不多,而且买破烂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不好干。
马志鹏抱怨道。“出来打工的人太多,买破烂都有竞争。日子越来越难过喽。”
老李说道。“谁说不是。昨天去工地买破烂,以前水泥袋子是一分一个,现在要一分五一个。都是外来买破烂乱涨价,搞得我们都不好干。”
张记扔完垃圾,刚好路过。马志鹏见张记,喊道。“张记,过来。今年高考考得怎么样?”
张记来到马志鹏旁边,接过马志鹏递过来的板凳,放在屁股底下,坐下说道。“考得还可以,我估计应该有600多分。”
马志鹏听到600多分,开心说道。“不孬不孬,什么时候出分,一定要告诉我。你可是我们村里近几年走出去的大学生,很不容易。”
张记说道。“出分还有十几天。”
张芸出来,看看张记去哪里,见张记坐在人圈里,走到张记身边,说道。
“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在这聊天了。”
马志鹏拿过一个马扎递给张芸,说道。“又不出去干活,坐着聊聊天。”
张芸坐下来问道。“聊什么呢?”
张记说道。“大伯问我高考的事,问我能考多少分。”
马志鹏啧啧嘴,说道。“农村孩子想要有出路,只能读书考大学,只有这样才能走出农村。我在工地上和工人聊天,很多工人孩子都是考大学,然后走出农村。在城里找工作,坐办公室,一个月七八千。”
张芸叹气道。“你说那是什么命,人能考出去,还能找到工作,我们的孩子都是打工。”
老李说道。“谁说不是。我家的老大,上学成绩不行,怎么打都不愿意上学。现在打工,一天上班十二小时,也能在工厂里坐住。吃不了上学的苦,只能吃讨饭的苦。去哪里打工不苦,一天上班十二小时,就这样干还需要加班,去掉吃饭时间、上厕所时间,一天睡觉都没有八小时。看着就心疼,心疼也没办法。”
董启华是跟着马志鹏过来买破烂,两人搭伙在一起,脸色因喝酒发红,穿着酒气说道。“第一天出去买破烂,见到别人,我都不好意思张口。连续两天没进项,逼着自己开口吆喝。都说打工苦,没有打工的人真不知道打工有多苦。”
马志鹏笑着说道。“谁都有第一次。大老爷们开口吆喝,谁不觉得丢人,不下点狠心,不好意思开口。”
马志鹏掏出烟,分给众人,雨后的空气中有着烟味。
老李问道。“老马,你家孩子也快高考了?”
马志鹏无奈说道。“没用,学习成绩不行。初中就想出来打工,被我打了一顿,逼着上高中。在学校里混三年,长长身体,长点心眼。”
老李吐出一口烟,无奈说道。“我们都是大老粗,只要孩子想上学,砸锅卖铁也要供。可是孩子没出息,死活不愿意上学。老大已经没指望,希望老二争气。”
老马咳嗽两声,挥手打散烟雾,说道。“我们小时候是没有条件上学,现在上学条件这么好,怎么就不好好珍惜。想不通孩子的想法。张记,你们这一代孩子,脑子里整天想什么?”
张记见几人看着他,苦笑说道。“我也不清楚他们想什么,我就想着出去打工没有知识不行,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只能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然后再好好学习,毕业以后找工作。”
马志鹏说道。“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不论干什么都需要知识。张记,你不要小看我们这些买破烂的,买破烂也需要知识。硬塑、软塑、花塑这些塑料,我们只要看一眼,就能准确知道它是哪一种塑料。还有钢铁,打眼一瞧,就知道有多重。”
张记笑着说道。“大伯,我可没有这心。我是我妈买破烂供起来的,从来没有看不起买破烂。”
张芸说道。“老马,你不要和孩子开玩笑。看起谁看不起谁的,都是一样的人,可没有谁看不起谁。”
老马掐掉烟头,丢到墙角,说道。“说错了说错了。房东的儿子离婚了,这事你们知道吗?”
张芸问道。“为什么?前几天看着好好的。”
马志鹏说道。“好不好的只有自家人知道。老董怕丢脸,没有说。我听说是他儿媳妇把小董告上法庭,说是强奸,法院调解离婚。这年头真有意思,老公还能强奸老婆。”
董启华附和道。“我也想了这事,法律还能规定老公强奸老婆,我就想不明白,这怎么算是强奸。”
张芸皱着眉头,说道。“难怪老董这段时间不过来,原来是怕丢人。而且,还是儿子强奸这种破事,真丢人。”
老李说道。“这事我也知道,不过呢,法律确实有这一条规定,叫什么婚内强奸,就是结婚以后,老公强奸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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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鹏惊讶问道。“还真有这规定,我还以为是胡说?”
老李肯定说道。“有的。收废品的老何,他儿子学法律。我卖纸板那天他在家里,我请教这个问题。小何告诉我,婚内违背妇女意愿,属于强奸行为,可以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