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霍如临握着姚玉安的手,枕在他手臂上说,“就像你遵守誓言这样,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待在你身边。”
姚玉安偏过头去,眼角滑落一滴泪,太苦了,爱太苦了,他也好,霍如临也好,通通都求而不得。
不是自己的,怎么强留都留不住。
看许青木又睡过去,霍如临才想起来许青木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孩子。
霍如临伸手覆在姚玉安小腹上,他也没有很想要小孩,许青木因为小孩受的罪,他通通看在眼里。
可他还没对自己说真话,一天不说,就是有要跑的心。他绝不能掉以轻心,也一定要他为自己生下小孩,让他吃了苦,才会记疼。
一周后,霍如临带姚玉安回了霍家。
姚玉安第一次来,却对里面了如指掌,许青木写了很详细的建筑分析,每一楼每一间的物品陈列都一一拍照注解。姚玉安得空了就背这些东西,以防万一。
霍如临觉得许青木话变少了,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产前抑郁。
霍如临向来赏罚分明,他不会再把许青木关到金屋去,狗听话做得好,都会有奖励,许青木也一样。
“我白天会在书房工作,你无聊了可以来书房找我,我会陪你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不想去也没关系,你想睡到什么时候都行,但到饭点我会来陪你吃饭,吃完你再睡,明白了吗?”
“明白了。”
姚玉安点头。看霍如临要凑过来亲脸,姚玉安如惊弓之鸟,嗖地一下就把头埋进被窝里,说,“我困了,先睡了。”
霍如临有气,但又没办法,现在他得更加多多关注许青木的情绪,他不愿意的事,他会少做的。
白天工作时,许青木并没有来找他。他来书房工作,就是为了静心,结果看不到许青木,他根本就无法集中注意力,总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一面也不肯见他。
他打开监控,刚吃过饭的人果然又在睡觉,好吧。
霍如临脸上满是幸福,在睡觉的确不可能来找他,这样乖乖睡在床上也挺好。
今晚好像易容药物要失效了,他要盯紧屏幕,抓住这短短的几秒黄金时间,欣赏许青木那张真正吸引他的那张干净无暇的脸。
八点,九点,十二点。第二天到。
床上的人并没有去卫生间注射易容药物。霍如临怀疑自己算错时间,可他每天都有记录,因为怕许青木忘记,他也能及时给许青木注射,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他合上电脑,回到卧室,没看床上的人,径直去卫生间拿了易容药物注射剂,他满怀欣喜地想要趁机多看几眼许青木,到了床边,看清床上那张脸,他手一抖,注射剂掉了下去。
那张脸,还是姚玉安的脸。
不对,不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没有一秒犹豫,叫醒了姚玉安。姚玉安睡眼惺忪,看着霍如临问:“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
霍如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一把拽住姚玉安的衣领,厉声质问,“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姚玉安瞬间清醒,他用力掰着霍如临的手,话音颤抖:“我是……我是姚玉安!你在干什么?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不对,不对。
声音不对,他才听出来,这不是许青木的声音。
霍如临的信息素又开始乱窜,他的眼睛也窜起血丝:“许青木去哪了?告诉我,快告诉我!”
oga怀孕,激素也不稳定,他很快就有要发情的预兆,脸蛋散了层红晕,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你放开我,我不舒服、我……”
茉莉花香在空气中荡漾开来,跟天竺桂混在一起,浓烈又刺鼻。
霍如临闻得犯恶心,他看oga的眼神不对劲,他松开手,拿出手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手指,香味还是不减,他被熏得掉眼泪,退后了好几步,完全融进黑暗里,声音喑哑:“我求你了,告诉我,许青木去哪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只想要许青木留下。”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是我姚玉安嫁给你,你现在却问我另一个陌生人的名字,霍如临,你这丈夫当得真贴心……呃!”
手帕砸在脸上,姚玉安疼得立马就掉眼泪。
霍如临手指抠进肉里,他强迫自己冷静,走到床边,他垂着眼,漂亮的脸部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宛若一把利刃,他拿起自己的手帕,隔着手帕抬起姚玉安的下巴,无悲无喜,只有两行泪痕在光里格外刺眼,他低低说道:“我是许青木的丈夫,我只认他一个伴侣。明天离婚协议就会送到你面前,姚小少爷,你好自为之。”
“我不跟你离婚,你别做梦!”
“那就告诉我……!许青木在哪,他究竟逃到哪里去了?!”
眼泪滴到姚玉安脸上,一路往下滑,许青木猛地睁开眼,他一摸脸,满手泪水。
他梦见霍如临了。
站在火堆里,陷在深渊里,淹没在海里,大声质问他要逃到哪里去,求他回到他身边去。
是个人都会为霍如临的眼泪动容,许青木也不例外。
可他已经有爱人了,他们只算露水情缘,甚至情都没有,他有时候只是可怜他,只是想利用他。
一直以为等许青蓝事情了了,他就能睡个好觉,但他良心不安,或许会因此谴责自己一辈子。
可是各是各的人生,现在才算回到正轨上。
他睡不着了,慢慢坐起来,蹒跚着走向卫生间,掀起衣服拆开绷带,一道缝得乱七八糟,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盘桓在他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