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萤抬起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少女,黑长直、五官凌厉,重新回到了明锐又充满野心的巅峰状态,如同崔无恙那天与自己说的宋惊晚必定必定会拥有旷野般的人生。
谁都不可以是阻碍,谁都不可以成为她的污点。
昏迷的日子里,章萤翻来覆去在做的梦都是关于和崔无恙见过的最后一幕。她终于立在了曾经无比羡慕过的人们头顶,终于油然生出某种同流合污的实感,指着崔无恙笑的肮脏、笑的小人得志,嚣张地幻想以后校园舆论为她们颠覆的那一幕,笑着笑着,望见了面前女孩眼角落下的晶莹一点。
她忽然不懂了。
“抱歉。”
章萤轻声。
“我不打算告诉你了。”
宋惊晚问什么意思。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就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吧。”
“全当我是,良心发现。”
没有负担的走下去,没有拖累的去登顶人生。
幸福下去,闪耀下去。
是她从崔无恙的眼睛里看到的,关于宋惊晚的未来。
而我永远都不会拥有这样的友谊,即使费尽心机。
宋惊晚走后,章萤从果篮中取出一张贺卡,正面写的早日康复,反面却留了“对不起”三个字,是宋惊晚代崔无恙之名。但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章萤将贺卡贴向胸口,阖眼。
天快完全黑了。
宋惊晚走在回家的路上,很不愿意承认,医院这趟自己貌似白来了。
街边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女孩扫了两眼,恍惚记得今天似乎不是个普通的日子。
临近高考的前半个月,她开始不太记日期了,只记倒计时xx天,所以她忘记了。
直到看见聊天软件里蹦出来的梁矜月的祝福以及哥哥的抱歉,她才记起来
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同时,谌降的语音通话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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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通话接进来,但因为周遭环境喧闹,宋惊晚没听清谌降在说什么,于是对方改成了打字。
他让她去学校。
宋惊晚问为什么。
[很老套的借口。]
滴滴两声提示音。
[班主任找我们。]
放在以前,宋惊晚决计多留几个心眼,但特殊时期,况且何良波喊她去谈话的次数也不少,遂没怀疑。她到的时候谌降已经等在学校门口,两个人一齐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周六傍晚的校园,冷冷清清,没有教室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