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牙槽紧咬,眼瞳幽寒,“哪个野男人?是你的旧好俞子舜?还是外面勾搭的新欢?”
他说着,手掌下滑,扣住了她的腰。
裴如清反抗,他力道加重,疼得她咝咝吸气,泪花闪现。腰上的伤,是最重的。
温青飏的语气和眼神一样阴鸷,“怎么了?外面的野男人碰得?我碰不得?”
裴如清垂眸,把生理性的眼泪忍下去,转而自嘲地笑了笑。
“飏爷,您等一等,我有东西要给您。”
突如其来的敬语称谓,让两人之间距离横生。
温青飏眉头狠皱,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
裴如清趁机躲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再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等她出来,就见温青飏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什么。
他随意地掀起眼,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新中式旗袍之后,眼中的冷戾莫名褪去了一点。
“给你。”他把手中的东西扔了过来。
啪嗒一声,落在裴如清的脚边。
像主人在赏赐自己的宠物一块肉骨头。
裴如清垂眼,看清了这是一管中药膏药。
“不是落枕了?”他真像在施舍街边乞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裴如清蹲下去,捡起了膏药。
转身从自己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把膏药放进去,然后走到温青飏的面前,递给了他。
“这些,都还给飏爷。”
小盒子异常眼熟。
温青飏皱着眉,带着几分好奇接了过来。
打开的那一瞬间,盒子里闪出的宝光,映照到了他脸上,也将他霎时阴沉的神情,照得明明白白。
裴如清语气平静,“这些都是这十三年来,飏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现在都还给您,也算是物归其主了。”
温青飏记起来了,裴如清十几岁生日的时候,他嫌她丢三落四,送过她一个首饰盒,让她拿来装自己的贵重物品。
就是眼前这个。
裴如清呼吸浅浅,这个首饰盒连同里面的礼物,在她心中曾经贵重胜过那枚蝴蝶胸针。
她可以把蝴蝶胸针放在身边,却专程去银行里开了一个保险箱,存放这些礼物。
她还记得十四岁的时候,温青飏送她的一个太阳花小发夹,被她不小心弄丢了。
她在花园里从早找到晚,神情是肉眼可见的丧,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温青飏实在看不过眼,丢给她这个盒子。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是丢给她的。
蝴蝶胸针,任何礼物,都是这么轻飘飘地甩给她。
裴如清以前以为他只是用这种行为掩饰他的薄面,没想过他是纯纯粹粹的轻蔑。
哐咚!
首饰盒连同里面的礼物,全都被温青飏摔掷了出去,撞到墙上。
盒口大开,里面的手镯项链耳钉,叮叮当当滚出来,散乱一地。
裴如清心尖刺了一下。
哪怕是已经放弃归还,但好歹这也是她珍爱了这么多年的宝贝。
她视之如珍宝,他却弃之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