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备用轨道上也绑着一个人,电车一改轨,他就会被电车轧死。
这时候你该怎么办?扳还是不扳?
唐瑭小声嘀咕:“哪有这种道岔,再说怎么会有人那么刚巧绑在轨道上?我就不能叫警察吗?”
杜若翻了个白眼,“这是绝对状况下的思想实验好不好?”
贝暖问:“如果不是五个对一个,而是一边有一城人,另一边是你的几个朋友呢?”
江斐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开口:“如果是我朋友,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去动道岔。”
贝暖心想,你在书里好像不是这么选的吧?
不过和江斐相处了这么久,贝暖完全不能想象,像他这么讲义气的人,怎么会听书里的贝暖的,任由她杀了杜若他们。
唐瑭也认真想了想。
“如果是我自己选的话,”唐瑭悲壮地说,“为了救一城人,我愿意让电车撞在我身上。”
唐瑭敢把水大满校园的丧尸都引向自己,给他的同学们换来逃生的机会,他说这话,贝暖绝对相信。
唐瑭继续说:“可是如果别人不跟我打声招呼,直接把道岔扳了让电车撞我,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谁也不愿意莫名其妙变成道岔上被牺牲的那个。
就算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人,这么“被牺牲”,感觉也有点微妙。
贝暖支着头,“如果单单从功利的角度想,好像确实应该牺牲少数人,去救多数人吧?”
杜若并不同意,“可是人命真的能用数量来衡量吗?”
贝暖琢磨:“就算真从功利角度考虑的话,如果是五个老人对一个年轻人呢?十个流浪汉对一个科学家呢?”
杜若说:“归根结底,生命本身真的是可以这样衡量的么?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标准,把别人的命放在天平上称?”
“这本来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别想了。”
陆行迟伸手揉揉贝暖的脑袋。
他说,“纠结是正常的,反过来,如果你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困扰,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唐瑭笑道:“是谁想出来这么刁钻的问题的?”
江斐随口答:“我记得最早好像是个英国人吧?”
他的话被杜若的声音压掉了。
“你们谁趁我不注意抢了我最后一个包子?!”杜若大吼一声,扑到桌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杜若吸引了,只有贝暖一个人不动声色地看着江斐。
江斐啊江斐。
贝暖心想,在这个世界的地图上,欧洲那块地方几百年来一直是一个统一的大国,虽然官方语言和英文一样,但是根本就没有日不落的大不列颠,你那句“是个英国人吧”,是从哪冒出来的?
怪不得他的选择和书里的江斐一点都不一样。
原来也是一个穿越的冒牌货。
吃过早饭,陆行迟走的时候,贝暖尽量克制着自己,表现得平静坦然,不想显得太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