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那支小扇,盯着露出的半张笑靥,黑眸灼灼意味深长:“公主这双眉眼,倒是与臣萍水相逢的一位故人很是相像。”
“她生得有我好看吗?”殷灵栖俏皮地歪着头,游刃有余应付他的试探。
“自是不及公主,举世无双。”
“世子这张嘴哄起人来,也很是悦耳动听,抹了蜜似的,听起来似是身经百炼。”殷灵栖轻轻一笑。
“动听吗?”萧云铮注视着她的眼睛,言语交锋不落下乘:“这是臣第一回夸姑娘。”
“有了!”
门外忽然响起别枝寒的声音。
“公主!我找出药材,配成那副毒药了!”
别枝寒匆匆闯入,望着眼前一幕遽然一怔。
“我是不是来的不合时宜……”
萧云铮松开手,神色从容:“别枝姑娘请讲。”
殷灵栖抬起眼眸,偷偷瞄了一眼死对头的耳尖。
这人表面看着凛然不可侵犯,一调情就会耳朵红。
“哦,”别枝寒回过神,“之前久久难下决断,是因为毒药配方中有一味至关重要的鸩茸草在京城药坊间寻不到。”
“鸩茸草生长在大辽,为北境独有的草木。早年我随师傅为大辽王妃诊治时见识过,此草有引人致幻的功效。”
“大辽独有的草药?”殷灵栖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桩案子的幕后主使或许与北境有关?”
“正是这个意思。”别枝寒微微颔首。
北境,大辽……
“年后的大朝会,万国来朝参贺,大辽使团亦在其中。”萧云铮道。
“大朝会”每逢岁首举行,是中原国度礼仪规格最高的朝仪,历代承袭不衰,届时万国来朝,会是一番盛景。
“大辽?”殷灵栖敛眸淡淡一笑,心想:“也不知那个人会不会跟随使团一同回来。”
横亘着生死,他们也多年未见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
除夕那日,笙歌鼎沸的公主府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叫开。
门扉一开,见是故人抱琴来。
“柏公子?”殷灵栖手里正拎着鲤鱼灯玩,“柏公子是要来同我们一起过除夕吗?”
柏逢舟点了点头。
“柏某不才,新学了一首曲子,想答谢公主恩情,不知公主可愿赏脸。”
“这么客气做什么,外面冷,快进来罢。”
殷灵栖招了招手,让人引他去堂内等候。
夜幕降临时,承恩侯府收到一封密信。
齐聿白打开细作自公主府内传出的信件,阅览过后,蓦然大怒。
昭懿她……她退婚后的日子竟过得如此逍遥,整日同面首载歌载舞……
齐聿白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愤恨、不甘、亦掺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涩……
除夕夜,国公府的马车经过公主府院墙外。
下任回府的萧云铮听见隔墙传出的琴音,按在膝上的指节蓦地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