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起身行礼,眉头紧蹙地回忆片刻后,才犹豫地开口道:
“我被秦大人禁锢住的时候,听他口中念叨着要借天运,登天梯之类的话,不知是否是他今日无理行径的缘由。”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三皇子的反应。
“好一个礼部右侍郎,枉费二皇兄对他的精心栽培,竟敢借天灾之难,趁天运之机。”
说完薛靖盛将袖子一甩,转身向平王妃颔,惋惜道:
“今日怕是不能再同庆盛宴了,我需带着此人立刻回宫里禀报父皇处置。”
此事说浅了是调戏平王府家小姐,说深了是忤逆犯上。
王妃自然是不敢再说挽留的话,带着宾客一起恭送三皇子离席。
薛靖盛让人将昏迷中的秦廷带走时,走近薛芳意身边,安慰她勿要多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薛芳意从他的眼中意外地看捕捉到了不甘。
不甘?
她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却并不清晰。
三皇子离去后,薛芳意也被丫鬟搀扶着,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送回院落休息。
经过冷惊鸿的身边时,她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撞向了对方的身上。
在她被对方推开差点摔倒在地上时,薛芳意的嘴角偷偷上扬。
“冷小姐来我平王府做客,却先是挑衅世子,再是疑我名节,现在是又欺我落难!
是自恃陇西冷家的权势高过我平王府不成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无心推了你而已。”
冷惊鸿一脸晦气的表情。
她精心布的棋局,被薛芳意废了关键的棋子已让她觉得糟心不已。
临别了,还被泼上一身脏水。
看了眼周围看她的眼神,冷惊鸿自知留下已无益处,遂准备尽早离开这个是非地。
一直沉默不语站在平王妃身后的薛清梨走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陇西不过是一偏僻地界,别以为山高皇帝远,再远也是北国的下属州县。
冷家再有钱,也是无官职加身,比不过我平王府是皇亲国戚。
你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倒敢在京都耍起威风来了。
什么陇西第一才女,几分姿色,一点才艺在身,就敢与我齐名,那不过是那些人没见过世面。
以后你若敢再对京都的公子小姐不敬,我一定让你知道我薛清梨的厉害。”
冷惊鸿和薛清梨在北国的世家圈子中,都算得上是有些名声在外。
但薛清梨出身在天子脚下,父亲是北国王爷,母亲是太后的近亲,一直自恃甚高,早就不满有人与自己齐名在外。
特别是冷惊鸿身姿妖娆,长相娇媚,是连女子多看几眼都会脸红的外貌。
更让薛清梨感到了压力和反感。
冷惊鸿的那一肚子计谋,面对眼前毫无章法,娇蛮任性的薛清梨,完全无计可施,被怼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戏挑事的薛芳意,第一次有点喜欢薛清梨的个性,简单粗暴,坏也坏在明面上,比那些伪君子要正派得多。
“梨儿,放肆了。
毕竟人家是宾客,我们平王府的待客之礼还是要有的,王府可不是那些什么平民门户能比的。”
薛芳意现在是真想给这对母女鼓掌叫好。
宾客中已有人偷偷窃笑和低语议论。
冷惊鸿狠狠地剜了一眼薛芳意后,朝着王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方才离去。
这场风波不断的宴会,也随着皇子们的陆续离开,没有持续多久便潦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