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求求父亲吗?”沈媛有些不死心。
花姨娘伺候了沈父十几年,可比女儿更了解沈父的为人,摇头道:“你父亲心里只看中儿子们的学业,女儿的教养从来只听夫人的。”
说罢,又劝女儿,“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跟着谁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肯用心。你这几日用功,这不就得了夫人的赏么?”
“姨娘说的对,我以后会更用功的。”沈媛心里的纠结散去,开始计划着每日再加练一个时辰的女红。
五妹每日只念书就要花费大半的精力,就算女红师父再有本事又如何,自己多练习定会将她比下去。
沈妩并不知道沈媛心底存了和自己比较的心思。
此时她的心思全在云鉴给她带的东西上。
早上两个时辰的课业讲完,夫子宣布散学,云鉴就递给她一个包裹。
沈妩打开,是一本书册,翻看之后发现果然是自己需要的,不由扬起笑脸对着云鉴道谢。
云鉴摆手,“你我兄妹,何必这样客气。”说罢,又不好意思道:“不过你真要谢我,便多请我吃几顿锅子吧。”昨晚锅子涮菜的味道实在令人难忘。
沈妩一听笑了,“这有什么,一会儿我让人将昨日炒制的火锅底料给你送去便是。不过锅子味道虽好,却辛辣刺激,不可多吃。”
云鉴听罢,忙道:“还有那蚝油……”
“也一并给你。”沈妩大气道。
沈诺在一旁听着他二人的谈话,不免狐疑云鉴到底给沈妩送了什么。
“五姐,你该不会让云哥给你带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吧?若是爹爹知道了,可是要告诉夫子打板子的。”
沈父对子女教育这块尤其谨慎。
“不是话本子,你想哪儿去了。”沈妩下意识紧了紧手里的东西。
沈诺观她神色,心中越发不信,提出要瞧瞧。又威胁她,“不然我告诉阿娘去。”
“小古板!”沈妩嘟囔一句,却又对自己这个打小就性子刻板的弟弟无可奈何,只说道:“给你看可以,不过你要替我保密,不许告诉阿娘,也不许告诉爹爹。”
沈诺蹙着眉,不想答应这种没有原则的要求。还是云鉴和沈妩再三保证不是话本子,才让他勉强点了头。
沈妩这才放心的取出书册递给他,沈诺接过翻了翻后“啪”的一声合上,震惊的看向沈妩,“这上面记得是烧瓷技法,五姐,你怎能与云哥要这样的东西?”
4龙泉印泥
云哥的生父去的早,唯一留给云哥和筝姐姐的家业就是一座窑厂。这烧瓷技法是窑厂的根本,五姐竟然不知轻重的看人家的秘技。
他肃着脸道:“五姐,快把东西还给云哥。”
沈妩就知道会这样,解释道:“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都不能窥视人家的秘技。”沈诺坚持道。
云鉴见状,连忙帮着解释:“诺哥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妩这么做是为了帮我。”
见沈诺不信,又道:“其实我家这些技法只有在外行人眼里才显的神秘,但在内行人眼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我家窑厂能烧的瓷器,别家也都能烧。
这几年没有主事之人,窑厂的生意越发不如意,前几日还关了一口窑。是阿妩知道了,才说要帮着想办法。”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沈诺不由懊恼,连忙给沈妩赔不是。“五姐,都是我小人之心。”
沈妩知道他的性子,并不计较。
只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的确想帮忙,如今因为窑厂烧的瓷器都太普遍,产量又比别家低,所以生意才不好。我便想着若能烧出一种新瓷,窑厂就能起死回生。”
沈诺认同她的心意,但新瓷岂是那么好烧的。云家多少老师傅不也都没有烧出来么。
沈妩知道他不信,就连云鉴也不重视,给自己看这些技法,也只是存了哄自己开心的心思。
不过此时她也不多说。有系统商城,什么秘方买不到,到时必要让他们大吃一惊。
现下为难的是她不能突兀的拿出新瓷的烧造技法。必得先塑造出一种自己十分精通烧造的印象,才能让人相信新瓷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因此她才会提出观看云家的烧瓷技法。
让玉管帮自己收拾了课本,沈妩就迫不及待的回了重篱院。
最近这段时间她除了要忙功课,还得研习烧瓷技艺,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不仅沈妩忙,安氏也忙。年下了,她不仅要操办自家过年的各项事务,还得操心往京城送年礼。
今年和往年不同,明年他们一家就要回京,因此今年的年礼就得准备的格外精心才行。
为了置办年礼,她将家里下人都派出去,叮嘱务必要采买最好的节礼。
除此之外,老太爷六十大寿的寿礼也得准备起来了。这两日她开库房看了好些东西,沈父都不满意。
安氏忖着是不是要让人去外面找一找。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除了请安,沈妩已经几日没来暮云院了。
于是打发巩妈妈亲自去瞧女儿。
巩妈妈到重篱院时,沈妩刚下学。
玉管一边请巩妈妈进屋,一边告诉她五姑娘的行踪:“一回来,就在屋里用功呢。”
巩妈妈在门口悄悄望了一眼,果然看到沈妩正在书案前写字,于是轻轻退出来。
“既如此,我就不进去吵着五姑娘了。”又指着身后丫鬟端来的东西,“这是刚采买回来的南丰蜜桔,夫人知道姑娘喜欢,特地让送来的。”
玉管笑道:“正巧姑娘昨儿还念叨着呢,今儿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