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用脏兮兮的手抹着眼泪:“爷,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长风说了什么,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怒道:“真是厚颜无耻!怎么这事情扣在我头上了!”
挑拨离间?还是想故意去气盛京里面的人?
他爹知道这消息可不得气疯?
他怒意上来,眼前一阵发黑,长风见状把他扶回榻上,小心地说道:“您别气,爷身上着了凉,许是染上了些风寒,那康王又不给咱们找大夫,您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温知满捂着嘴止不住地咳嗽着,眼泪也跟着一起咳了出来。
外面有人撩开这顶军帐,冷风贯进帐子里,康王俯身进来,他看了眼温知满的情况,面上微微一笑。
“醒了。”
他似乎并没有看见温知满染病的模样,却也没有再靠近一步:“本想着留宣侯这次会守着城门,没想到我那兄长根本没有让留宣侯领军。”
留宣侯不上场,温知满在他这里似乎也就没有大用了。
温知满咳嗽得水盈盈的眼睛抬了起来,眼睫一缕一缕地打湿,可怜至极。
魏域眉梢动了一下,笑容加深:“外面正杀人打仗,为了世子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出了这个帐子。”
“世子老实待在这帐子里,等本王破了城门,之后你们侯府,依旧是最得宠的。”
魏域意有所指地说完,带着人离开了此处。
帐子里隆隆地震了一会,号角响起和锣鼓一敲,军队就朝着盛京的城门压了过去。
温知满喘匀了气,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帐子外一望,只看见被卷上天的黄尘,以及渐远的军队。
他想往前再走几步看看情况,便有兵卫拦住了他,手中的刀挡在温知满的面前。
魏域吩咐的,人不能离开。
温知满黑着脸回了军帐中。
长风看了眼外面的兵卫,小声地问道:“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温知满揉了把脸,盯着外面的兵卫观察了会儿。外面这些兵有换防时间,温知满掂量着时间,估摸是半个时辰一换。
在看见外面的兵卫换了两轮之后,温知满眨了下酸胀的眼睛,握住桌案上一个放着清水的斗笠碗,啪嗒摔碎。
清水四溅,他握住一个尖锐的碎片。
紧张使他手抖,掌心的刺痛使他清醒,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下:“长风啊,咱们这回可真的是栽跟头了。”
“若是能活着逃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他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想和他爹娘说说话,想和余竟说两句,也想和季随说,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在意他,不要去吃别人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