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丁竞诚知道是谁打他,你问我不如问他。”万姿笑起来,“但钟先生请你记住,也转告丁竞诚,如果他再去找那人的麻烦,我立刻给《即刻周刊》爆料。”
“我疯起来可不输给他,鱼死网破又如何?这新闻的轰动程度,值一个星期的头版吧?”
“无论你们丁家有多本事通天,无论丁竞诚事业有多成功,都没有用。我会让全香港人一想起丁家一想起他,第一反应永远就是——”万姿咬着牙,一字一句,“丁家长子从来都硬不起来,是一辈子要靠伟哥的可怜虫。”
钟先生气得胡子都在抖,眼神亮得可怕。但万姿不甘示弱,她知道她有胜算。
拂袖而去前,她被他叫住:“你知道丁家不会再照顾你的生意吧?”
“相信我,我做好这个打算了。”
怔了怔,钟先生终于叹了口气:“个人对你来说,真的有那幺重要吗。”
这次,万姿没有回头。
她还不清楚,梁景明对她而言是否重要。
她只是很想见他。
从酒店到圣保罗医院时,万姿正好遇上梁景明包扎出来。原来他不想耽误前台小哥,让人家先走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隔着一条走廊站住,他们相对无言。
万姿其实有很多话想讲,也想暴打他痛骂他,也想抱住他亲吻他。无数情绪曾在胸臆间升起,又在看到他的这瞬,一点点消弭平静。
最终她慢慢走过去,牵起他温热的手:“走吧。”
那些出口的狠话,未说的道歉,在紧紧十指相扣中,心照不宣地抚平。
他们没事了。
飞驰的的士上,万姿蜷缩在梁景明的怀里,仔细看他。
这人竟然除了手臂,基本没有受伤。
万姿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丁竞诚跆拳道是拿过冠军的,你是怎幺赢的。”
“我猜他近视度数很深,一进去先打掉他的眼镜。我以前给地下拳手当过陪练,该从哪里下手,该下多大的力度,我心里有数。”
“……”万姿心想又是做学生又是做鸭又在茶餐厅干过又当过拳手陪练,他真是个神奇小子。
她相当无语:“那你还专打他的脸。”
这下轮到梁景明不说话了。
把她搂得更紧,他的声音很低。
尾音沾染了无辜和委屈,宛如一只摇尾巴毛茸茸的小动物:“我不想让你觉得他还好看嘛。”
刹那间,心悠悠荡漾起来,丁竞诚那张被打肿的脸跃入脑海。想到他丹凤眼肿成了一线天,万姿突然爆发一阵爆笑。
“……你笑什幺?”梁景明莫名其妙。
“你有没有觉得丁竞诚的脸都变梯形了……”万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像被蜜蜂叮到的土狗……”
“……”
事实证明,傻笑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
的士司机一脸好奇,频频看向后视镜——这对男女是不是刚吸完笑气,怎幺可以在黑暗中不断颤抖,神经质一般纵情到擦眼泪。
梁景明本来止住了,一低头又不行了:“你的鞋……”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万姿简直要疯。她出门太匆忙了,一脚jiy?choo一脚ferragao,一粉一脚蓝,一个尖头一个圆头,简直像小丑。
就这样她竟然还走得虎虎生风,还给人钟先生撂狠话。
“今天都是什幺事啊……”
万姿最后笑得嗓子都哑了,枕着梁景明的胳膊发呆。
窗外,城市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香港天文台或于今晚发出八号风球警告,台风樱桃将于今晚过境香港东面,于午夜时分在香港一百公里范围内登录,这也是香港今年首个热带气旋警告……”
电台播报在车内流淌,而透过车窗看去,水滴淋漓了街影。滤镜朦胧,缀满霓虹灯的不夜城,像在上演赛博朋克风的皮影戏。
万姿一直觉得,雨中的香港是最美的。
“万姿。”
“干嘛。”她擡起眼眸。
梁景明没回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吻住她。
“你今天这样……还能做吗。”唇舌交缠许久,万姿的声线漾着温热。她一边小声问,一边舔舐他的耳垂。
在开衫的遮掩下,梁景明完好的那只手游走着。摩挲过她光洁如玉的小腹,一点点推高胸罩,食指攀上那浑圆蜜桃般的右乳。
轻轻一拨,他垂眼看它颤巍巍地摇——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