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姜岁身份的秘密,也压根藏不住十五年。听着燕堂晋的笑声,姜丞运和姜岁都低着头,半点不敢抬头。他们不确定燕堂晋此时的笑是不是真的在笑,也有可能笑声中暗藏着杀机,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
冷静……冷静。
燕堂晋抬手,大太监纪鹏将早就准备好的酒取来,随后端至姜丞运面前。
姜丞运愣住。
燕堂晋道:“姜丞运,私藏隐瞒皇室血脉十五年,多年来寄养在南郡,有无数次跟朕坦白的机会却都不曾言语,如今更是在朕面前,装傻充愣。此事,朕已查有实证,罪不可赦。念在你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赐鸩酒一杯,不牵连家人。”
他嗓音骤然转变至凌厉:“喝吧。”
姜丞运瞬时心惊,后背冷汗直冒,胳膊上汗毛竖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中充满惊慌。
鸩……鸩酒?!
姜岁错愕震惊的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穆藏对此也很意外,显然这件事不在他意料中。
姜丞运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那杯酒,眼眸震颤着。可在陛下面前,他如何能不喝?若是反抗,牵连的就是整个姜府。此事不曾株连,已是很好的结果。
当时,就不该听月瑶不想嫁给傅凌霄的胡闹之言,一时心软将姜岁接回京城为月瑶代替那门婚事。若是没有把她接回京城就好了……只可惜,世间没有后悔事。
因果循环,这是他的果。
姜丞运颤颤巍巍抬起手,眼看就要碰到那杯酒时,身边的姜岁却抢先一步伸出手,率先将那杯酒拿了过去,在周边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时,她仰头就那杯酒饮下。
姜丞运震惊:“岁岁!”
燕堂晋错愕,穆藏更是惊慌,却碍于燕堂晋在,只激动着向姜岁走了两步便停下脚步,不敢太过失态。
姜岁将酒杯放回纪鹏所拿木托盘上,轻轻舒出一口气。
真是奇怪,喝下这杯鸩酒,她竟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之前的紧张,也因此消散而去了。
“我父亲没有欺君,姜府没有皇室血脉。”她眨了下眼:“陛下的怀疑,很快就将不复存在,还请陛下不要因一点怀疑就破坏你们君臣之间的关系。”
燕堂晋不可思议的看着姜岁。
姜丞运抓着姜岁的手,慌乱失措:“岁岁,快吐出来!”
姜岁坦然:“已经喝下去了,如何吐的出来?”
她转头看向姜丞运,抬起手拍了拍他手背:“父亲,不要害怕。”
姜丞运:“……”
他皱起眉,眼神闪烁着,心情复杂而不是滋味。
他准备好了自己喝下那杯鸩酒保住姜家,可却没想过姜岁会突然抢过那杯酒喝下,以牺牲她自己来护住自己和整个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