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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半个月前,因为实在顾不过来,还把舟舟送去了爸妈家。
顾方思这个难题,他还以为自己慢慢淡忘了呢,可如今一闲下来,丁大点儿的事都能让他发散联想到顾方思身上。
想起这人,许唐又开始头疼了。
两人就是在感情问题上没谈拢,并不是闹掰,联系还是有的,大多数都是顾方思主动慰问,或是分享一些生活趣事。
许唐也想回他,可自己的身份实在尴尬,好多次都是句子都打出来大半了,又觉得不合适,再一个个字删掉,慢慢的慢慢的,就把聊天给搁置了。
想到这,许唐手指紧了紧,心里开始难受。
安清见他状态突然变得不对,那手指戳了戳他,问:“又想什么呢,谈恋爱?”
不知道是因为突然被戳,还是问的话里面踩到了敏感点,总之许唐突然激灵一下:“没想什么,什么恋啊爱啊,我倒是想。”
他答得响亮,安清却眯起眼,意味不明地瞅他。
许唐被她盯得浑身发毛,蹬着地板往后退了几厘米:“你这样子可真有点吓人。”
安清又看了他一会儿,抬起手指指自己的眼底:“不说别的,你这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我看再熬几天,你都能摇身一变,晋升为新国宝了,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这干起活了也太拼了,赶紧趁着这阵子忙完,好好休息吧。”
许唐摆手,往自己工位挪动:“真的吗,我没觉得,可能是觉醒了宝贵的牛马基因吧。”
安清呵呵两声,很难反驳,只好摆手让这位新晋牛马离自己远点儿,免得感染自己。
“哦,对了,”安清突然想起来,“刚才韩总来过,说今晚要请我们组的人吃饭,你别忘了哈。”
“韩总?”许唐又凑过去,“请且只请我们?我们组什么时候这么有面子了?”
“什么面子啊,这是我们应得的,”齐博易半天没插上话,见状立马挤进来,“也不看看我们这段时间都累成什么狗样了,请我们吃饭算他有良心。”
安清在齐博易后面翻了个白眼,绕过这人拍拍许唐的肩膀:“还能因为啥,你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发言稿吧。”
许唐刚刚还兴致勃勃的脸,瞬间垮了。
他最讨厌饭局,倒也不是应对不来,只是眼睁睁看着一桌好菜摆在面前,非但不能敞开肚子尽兴吃,还得和旁人虚与委蛇,推杯换盏,拖到菜都凉了才能尝上两口。
更别说都开吃了还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万一一不小心在领导夹菜说话的时候转了桌,那以后八成没啥好日子享了。
许唐趴在工位唉声叹气,原本还想下班后去接舟舟,这么一应酬,也不知道得拖到几点才能解放。
饭局定在市里有名的酒店,许唐回家换了身衣服,到的时间不早不晚,只帮忙张罗了一会儿,韩逸就到了。
外面寒风呼啸,室内暖气又开得足,韩逸刚进酒店时就脱了大衣挂在臂弯,上身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
许唐喊了声“韩总”,上前,接过大衣,把人往主座领,要给老总拉开凳子。
可手刚放上椅背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一只略带寒意的手给虚虚按住了,他不解地抬头,恰好撞上菲薄镜片后,笑意蔓延的眼睛。
“韩总?”他不确定地喊了声。
“私下里,还搞什么上下级那套,”他语气严肃,眼角却带着笑意,“我自己来就好。”
许唐眨眨眼,没有松手,场面话听多了,一时有点分辨不出来是这是真话还是假客气。
韩逸见状,故作夸张地叹口长气,拍两下许唐的手背,也不说话,微微挑眉看他。
这时,安清和齐博易有说有笑地拐进包厢,没料到韩逸已经提前到了,表情当即一僵,讪笑着打招呼。
韩逸笑着回了,让他们不要拘束。
安清“好的好的”地应着,动作却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她和韩逸不熟,怎么可能不拘束。
许唐见状,也不思考韩逸是不是假客气了,用劲拉开椅子,让老板落座。
韩逸欣赏完他坚决的表情,真情真意地“唉”了声,坐下了,感叹道:“你还是和大学的时候一样。”
早在一旁竖起耳朵的安清感知到八卦的气息,瞬间活过来,也不讲究什么上下级了,张口就问:“韩总和我们组长以前认识?”
韩逸看着许唐在旁边的位置坐下,轻笑着朝安清点头:“大学同学,可惜不是同一个专业的。”
“哇噻,好难得的缘分。”
安清十分惊讶,在座位上憋了半天才逮到韩逸转头的时机,凑到许唐身边控诉:“不厚道啊,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和我们说。”
许唐也压低声音:“说出来干啥,让你们嘲笑我混得不好吗?”
安清皱着眉毛摇头:“啧啧啧,我们是这样的人么?我们只会比以前更加努力地讨好你。”
许唐:“去你的吧。”
安清受伤了,唉声叹气地缩回去,和齐博易聊悄悄话去了。
许唐带的技术小组人数不多,除了一个刚转正的师昊,其余人之间最少也是一两年的交情了,可以说,桌上的陌生人就韩逸一个。
许唐原以为这场饭局会不尴不尬地进行到最后,没曾想,韩逸两三句话就打开了局面,从大学开始往外发散话题,没多久就和在场的人混成一片。
即使早就见识过韩逸的厉害,许唐还是免不了羡慕,两人年龄是相差无几的,能力却是天壤之别。
许唐本来就郁闷,一对比,更郁闷了,他长叹一口气,给自己灌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