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在外端庄矜贵,世人口中清冷如谪仙,到他怀里又眼尾红红美得像块碎玉一样的美人,当真只有她白幼荷独一个。
他越想越冷静,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跟方雁迟的那点眉目传情,她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她就是再喜欢,不还是得乖乖任他搓扁揉圆么?
他一开始娶白幼荷,就没想过要她的心,得到人就行了。
他蹙着眉,忽然觉得自已真是得不偿失,若是方才不出去,现在早就在白幼荷床上睡着了,还用得着来这里闻这难闻的香粉味,看着他大哥在这里花天酒地?
他冷冷对周围的莺莺燕燕道:“都出去,吵得本侯喝酒都不清净。”
几个女子纷纷露出十分失望的神色,只好讪讪地走了,房门被打开,几个姑娘鱼贯而出,在关门那一瞬间,韩擎忽然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他眼神微微一动,按了按肩膀,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没想到今日来这酒楼里买醉的,不仅是他韩擎,
韩擎开门走出去,看着远处脚步走得有些飘的白衣男子,唇角勾了勾,
这不巧了么?
走廊两侧皆是内厢包间,里面声音简直如同群魔乱舞,不堪入耳。
他开口不高不低的叫了一声前面的人的名字,
“方雁迟,”
那人微微一怔,回过头看,看见韩擎的身影压过来的时候,瞳孔放大得越来越大
“真巧啊,方公子。”韩擎皮笑肉不笑地道。
偷家
方雁迟也是一愣,他抬头看了半天,才认出面前人是是谁,一张已经染了红晕的脸更加显露出怒意:“……韩擎?”
韩擎骤然伸手拎过他的衣领,咣当一声将他按在一旁的门上,震得那门一阵颤抖。
他低头凑近了道:“你和那小蹄子三个月前就勾搭上了,就在这落霞楼,白幼荷她蠢不知道,你当其他人不知道?京中这些公子哥儿,哪个说起此事不是当白幼荷是个笑话?那时候你和白幼荷婚约尚在,白家也没卷入谋逆一案!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你可曾顾忌过半分她的脸面?”
方雁迟眼里满是怒意,伸手要掰开他手上的钳子,可那双手竟然像铁打的一样按得极死,几乎要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他咬牙道:“与你何干?我纳了白幼薇,照样能娶白幼荷,若非是你,她如今早就风光地嫁到方家了?你当真以为把人娶了就算赢了?韩擎,你永远都是那个脑子里狗屁不通的蠢货。”
韩擎看着他,舌尖舔了舔侧边的犬齿,沉声道:“方雁迟,你喝了二两马尿,连惹我的胆子都有了。”
方雁迟忽然心头一阵怒意,抬手就要冲韩擎鼻梁上打过去,可拳头尚未触及到他半分,韩擎忽然退了半步,下一秒,他小腹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整个人骤然间被踹出去半个长廊的距离,这一脚力道狠得吓人,仿佛当真是照着要他命来踹的。他躺在地上,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阵漆黑,天旋地转。
韩擎远远地看着他躺在那里挣扎,整个人突然腰不酸腿不疼了,神清气爽起来。
他挑眉看了一眼,转身便走了,长廊里仍旧充斥着此起彼伏,不堪入耳的声音,他回到韩铎的隔间里,韩铎已经抱着那晴娘亲上了,百忙之中看了一眼韩擎,瞧着韩擎拿了大氅起身要走。
“老三,去哪儿啊?”
韩擎语气里带了几分愉悦:“回家。”
白幼荷住处,外室里正守夜的小杏,在睡梦中被开门声惊醒。
她连忙睁眼,一看竟是侯爷。
她连忙起来把外室的灯点了:“侯爷您回来了。”
韩擎虎着脸,咳了一声,有些僵硬地问:“夫人睡了没?”
小杏开口道:“回侯爷,方才奴婢要去熄灭烛火,夫人说不用,如今也不知睡没睡。”
韩擎点点头:“你先下去吧,这儿有我就不用守夜了。”
小杏犹犹豫豫地点点头,便准备走,走了两步,忽然一咬牙一闭眼,掉头回来,扑通一声给韩擎跪下了。
把韩擎看得一愣,便听那小丫鬟声音发颤地道:“侯爷,我们大小姐自幼娇生惯养,不会伺候人,也不会甜言蜜语,可小姐心慈,并非是那般不讲道理的女子!奴婢请侯爷善待小姐,不要再为难小姐了……”
说到最后,哭腔已经清晰可见,她今日是亲眼看见白幼荷从马车出来时候眼尾红红的。
她怎么能不心疼呢,那可是她们下人手生了冻疮,都会亲手给她们涂药的白幼荷啊。
韩擎神色有些复杂,冷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杏抹了抹泪,这才起身走了,开门时还怯怯地看了韩擎一眼。
韩擎坐在外厢之中,一时间竟不知到底要不要进去。
他想着,也许白幼荷已经睡了,他就进去看一眼就走。
这么想着,便往内房中走去,一重重锦帐遮着,他撩开最后一层,才发现白幼荷绣床边点了琉璃罩蜡烛小灯,昏黄的烛光照在室内,白幼荷披着一件大氅,里面穿着白色的里衣,手里拿着一卷书。
她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如绸缎般垂下来,不施粉黛,素白的脸越发温柔动人。
白幼荷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看,两人一对视,脸色都有些僵硬。
他低声轻了一下嗓子,刚要说话,便听白幼荷柔声道:“……是我不好。”
韩擎微微一怔,意外极了。
白幼荷把手里的书放下,抬头看着他道:“白日里侯爷帮我,我原是十分感激。可后来忙着白家的事,一时间倒将侯爷给忘记了,倒叫侯爷自已在马车里等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