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红和王光英今天的最后一站,是棉纺厂,他们的老客户。奇怪的是这次来的时候,门卫大爷看到母女俩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母女俩互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刘晓红:“大爷,好久不见,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吗?怎么看您有点愁眉不展的。”
门卫大爷抽了口烟:“晓红丫头啊,你今天估计要白跑一趟了,我们厂唉……”
大爷不予再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们进去。忐忑不安的母女俩越往里走,越奇怪,厂子里安静的过分,往日轰隆隆的机器声没有了。刘晓红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刘爱华打开门,看到母女俩,一句话没有,直接挥手让她们走。
刘晓红:“刘主任,打扰一下,我能问一下你们厂这是怎么了吗?”
刘爱华:“赶紧走吧,你东西我们买不了了,以后你也别来了”
刘晓红:“您别嫌我啰嗦,我们不卖东西,我就是想关心一下。”
王光英:“是啊,这一路上,厂里安静的可怕。”
刘爱华:“我们厂做出来的衣服,卖不出去,已经几个月都没活干了。”
刘晓红:“怎么会卖不出去呢?你们那些床单、被罩不是质量挺好的吗?”
刘爱华:“那些……那些订单被市里的工厂截抢走了。”
王光英:“他们不是欺负人……”
刘晓红打断妈妈:“妈妈,你别说话。”
刘晓红:“主任,我能看看你们生产的布料吗?我这回去魔都,看到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可以画给你们。”
刘爱华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苦笑道:“你一个小孩子,还懂看衣服?算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回去吧。”
刘晓红:“阿姨,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魔都很大很大,很多阿姨都穿的很好看,如果你们也能做出那样好看的衣服,不就有人买了吗?”
王光英:“对啊,刘主任啊,这回我也去了,那边的看起来就跟咱们这边的人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衣服穿在人家身上,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刘爱华:“行,你们说的我都有点心动了,我带你们去仓库看看,说不定瞎猫碰个死耗子呢。”
刘爱华带着刘晓红母女俩,来到过仓库。两个大姐正在织毛衣的慌张站起来:“刘主任……”
刘爱华:“你们……算了,不用站起来了,我随便看看。”
刘晓红走过一堆一堆的布料,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红色格子布。
刘晓红:“太好了,你们竟然有这个布,这个可以做裙子,我保证一定能卖掉。”
刘爱华:“什么?这个还能做裙子?这不就是桌子布吗?”
刘晓红:“不,相信我,这个做裙子绝对好看。你要是不相信,我回家画给你看。”
王光英:“主任,晓红也是一片好心。不然等晓红画好了,带过来给您看看。你们要是觉得合适,就做,不合适就不做。不影响你们什么的。”
刘爱华看着朴实的母女俩,想让人家不要再白耽误时间了,又实在说不出来,只得点了点头:“好。”
刘晓红:“还有其他的格子布吗?我看看能不能多画几种。”
刘爱华:“前面应该还有,走,去看看。”
刘晓红每一种格子布都要了一个不大的布头,前世那么多的好看的衣服,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救活这个棉纺厂。
王光英:“人家工厂倒闭,你看你急的。咱们又没人在这个厂上班,大不了,咱们不做他们家生意。”
刘晓红严肃地说:“妈妈,咱们不能这样自私。咱们这里,一共也没几家厂子。如果这个工厂要是倒闭了,这里的工人都会失去工作,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受到影响,买咱们家东西的顾客肯定会少了很多的。我不想等死,我想试一试,”
王光英不觉得自己家闺女能够改变一个工厂的命运,无所谓地说:“随便你吧。明天把衣服样式图送了之后,就不要再管了,咱们家还有一堆的事呢。”
刘晓红:“好。”
到家之后,刘晓红扒拉了下记忆中的那些格子装,港剧里面衣服,都画了出来。格子衫、格子衫外套、半身裙、格子连衣裙、格子鱼尾裙、吊带裙、西装两件套裙、娃娃衫、格子半袖衫等等。
只要是她觉得好看的,不管男款、女款,不管九十年代还是零零年代,都画了一遍。画到后来,不管是不是格子装,只要是觉得好看的,都在纸上画了出来。她不懂布料,不懂流行,只要不是那些奇装异服,都想给画出来。只要是能够拯救棉纺厂,她觉得即使自己用了前世的设计,也会被原谅。毕竟,失业、裁员的痛苦,她经历过,不想让她的老乡们再经历一次,真的太苦了。
第二天,刘晓红让王光英陪自己再跑一趟棉纺厂。
王光英:“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东西给人家了,就赶紧回来帮忙。”
刘晓红:“万一人家要是看上我画的款式呢?”
王光英:“看上了你给人家就是了。”
刘晓红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虽然不是原创,但是也是自己的心血啊:“妈妈,这是我的设计,工厂要是想用,是要给设计费的,就像我们当初老师设计‘留一口零食铺’的标志一样。”
王光英:“你能和人家美术老师比?拿来给我看看,我看你画的咋样?”
刘晓红:“妈,你咋看不起人呢?万一,万一呢。妈妈,你就陪我去一趟吧。”
王光英:“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就臭美吧,一个小孩子的鬼画符,谁会当回事。”
刘晓红迫不得已,撒娇大法都搬出来了:“妈,妈,求你了,求求你了。”
王光英:“走走走,赶紧走了。烦死了,我看我要是不跟你去,我这耳根子这一天都别想清净了。”、
刘晓红低着头,抿着嘴笑(os):“随便你说,只要你答应去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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