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个自甘堕落的人,我为什么要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
每次明念讲话尾音加重,意味着她要甩甩衣袖离开’战场‘。
纪濯三两下利落站起身,抓住明念的手腕,“你每次都这样,忽然发脾气,忽然转身离开,你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去年!去年是你!吵完架,暑假说走就走了!”凌厉的风吹起额前的碎发横跨她的小脸上,霓虹灯倒映在她如一汪清泉的杏眸,波光潋滟,“你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月,你凭什么说我!”
“你怎么好意思提去年?”纪濯哂笑,“去年你弄碎了古董花瓶,还在那装哭冤枉我,明念你真有意思,你还好意思提。”
他松开明念,转身生闷气,他想起去年被人冤枉的滋味,就气涌上头。
明念沉默半响,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总是不长记性。
这不能怪她,谁让她做事从不内耗,也绝不后悔,自然而然她脑子里保存的记忆,只有自己做过的所有正确的事情。
她戳了戳纪濯的后背,见他没反应,几步绕到他面前。
她的身高,放平视线,刚好看到纪濯起伏的胸膛。
壁垒分明的胸肌,因愤怒上下跳动,紧身的黑色露臂背心随着他性感充满张力的肌肉起伏。
“你别生气了。”明念装作很随意地拍了下纪濯的胸肌。
又软又热,触感绝佳。
纪濯察觉不对劲,低头望着如野狼般亮起幽绿色眼眸的她,后退一步,问:“明念,你干什么呢?”
明念抿唇不吱声,收回想再摸一下的手,折回去捋额前的碎发,羞涩挪开视线,转移话题,“那你去年暑假离开后,去哪了?”
胸前倏地变得空荡荡的,纪濯心口也像缺少了一角。
他怪自己方才为何后退那一步,练了那么久的身材,让明念摸一下怎么了?
“去找古董花瓶了。”纪濯回答,语气沉闷。
“啊?”明念疑惑。
“你打碎了花瓶,栽赃给我,我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补上空缺。”纪濯说完,很自然地拉起明念的手,放在自己胸肌上,一双桃花眼闪着比星星还亮的光泽,“你说,人说谎的时候,心跳会加速吗?”
沉着有力的心跳,鼓胀的胸肌在她手下跳动。
明念没忍住捏了两下。
很有弹性,她拇指深入纪濯的胸中缝。
她眼眸又亮一分,心中忍不住惊叹:哇!有沟!
明念抬头顺着他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望向俊逸的面容,清了清嗓子,“应该会吧,你不说谎心跳就很快。”
月色朦胧,纪濯的眼神像糖般粘在她的红唇上。
明念被他盯着不自在,主动拉开和他的距离,接回最初讨论的重点,“你不去上学反而来工地搬砖,你是怎么想的。”
纪濯长呼一口气,庆幸明念没有继续摸下去。
手中的烟早已让风吸完一整支,他斜靠在栏杆上,猩红的火舌舔过烟头,目光深沉望向远方,“我在想,如果我,从小没有出生在景家会如何?”
“如果我一开始就在我本该生活的环境长大,那我会怎么样呢?”
“明念你知道我,我这个人性格张狂自傲,如果我出生在平阳镇,我会不会,我可能就……”
“按照我的性子,说不定我会变成街头小混混?我可能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初中就辍学想打工创业?再或者高中辍学?谁能知道呢”
“明念我不知道,我想了很多种结果,都是很差很差的。”
“我可能不会像景以川那样优秀,有韧性,按部就班好好学习走出小镇,考上京华大学。”
“所以我就想……”纪濯心底涌起一丝怆然,喉咙逸出低沉的轻笑,“不如就做最坏的打算,从小自以为很是桀骜不驯叛逆的纪濯,早早辍学,创业未成,只能搬砖。”
“我体验一下平行时空里混的最差纪濯过着怎么的人生。”
这种复杂缥缈的情绪不再明念擅长的范围内,她不能理解纪濯为什么要纠结那么多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她今天背的斜挎公文包,公文包里装满了很多资料,背了许久,她感觉肩膀又酸又疼。她眼珠一转,将公文包挂在纪濯脖子上,唇角漾着笑,眼眸弯弯:“那你体验够了,可以结束了吗?”
纪濯故作生气用幽怨的目光侧脸撇了明念一眼,他张开手指,在她眼前晃悠,“还有五天。”
“五天?”
“这个工程还有五天结束,结束后立马发工资,工资够我买一台上好的笔记本电脑。”他神色倦淡,呼啸的冷风吹散他手中烟雾缭袅,他深邃的五官缓缓从雾里透出,活像一个想靠皮相诱惑猎物的吸血鬼。
风越吹越大,明念脸颊两边的碎发不断在她眼前来回流转,她心烦意乱地亲整理发型。
纪濯瞧着心烦,长指一勾,扯去她的皮筋。
乌黑浓密的长发摇曳散开,明念皱眉,剐他一眼。
“还给我!”明念垫起脚尖去够她的头绳。
“我剖析自己内心,讲了那么多,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他垂眸凝着她被黑发衬得愈发白皙的肤色,如碎银子般的月色穿过树枝在她清秀绝丽的脸庞流淌。
纪濯不怀好意的时候,尾调总是上扬的。
他嗓音一贯磁性,刻意压低声音,绕进耳朵里很是撩人。
明念促狭一笑,清亮的瞳孔熠熠生辉,“你性格很狂,很讨人厌,但你绝不会做蠢事。”
“你从小就喜欢挑战老师和家长的权威,不甘心被游戏迷惑,就自己破解,强行让自己脱离网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