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徽眼眸一紧,透过橱窗玻璃看见走进店里的女人。
她心脏倏地被无形大掌攥紧,四肢百骸的血液度逐渐加快,手心、后背渍出冷汗。
薛泯察觉她不对劲,话还未问出口,就看见明徽急慌慌戴上口罩墨镜。
“薛泯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回头,正对上来人视线。
乌木簪子、珍珠耳环,头花白挽在脑后,还有她身上背着的灰色帆布袋。
两年了,一点模样都没变过。
明徽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心底深藏的酸涩再次涌起,忙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阮惠春目光疑惑,上下打量,“薛总,这位是……”
明徽惊骇,乱了阵脚,只朝她点点头便匆匆溜走,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貌恭敬。
阮惠春眉心收紧,目光落在她背影,凝视沉思。
明徽行为举止奇怪,令人生疑。
“阮老师,那位是舍妹。”
薛泯解释,他声音唤回阮惠春思绪。
“原来……”
听了这话,阮惠春眼眸略有些失望之色,“你这妹妹与我一个学生很像,我还以为……”话未说完,她又摇摇头,低声念叨,“错了错了,不可能的,一个姓薛,一个姓明,不可能不可能。”
听闻此话,薛泯目光一暗,暗暗深思。
阮惠春抬头,面色略带歉意,“薛总,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看错人了。”
“没事的。”薛泯笑笑,请阮惠春坐下,又叫来侍者,“阮老师喝什么?”
“温水就好。”
阮惠春放下帆布包,戴上眼镜,掏出项目书。
薛泯问:“阮老师看过项目了?认为怎么样?”
提到项目,阮惠春来了兴趣,脸上泛着笑意,“项目提议很棒,一个基于东方神话体系的游戏用国画做背景确实相得益彰。只是若是用国画做背景,成本难免不可控,你想清楚了?”
私心而论,阮惠春很喜欢这项目。
一个将神话和古典文化相结合而做出的游戏,不论放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将会是惊天霹雳般的大作。
只是若用国画做背景,成本会大大增加,后期投入资金更是数不胜数。
据她所知,薛泯创办的游戏公司规模尚小,很难支撑起这么大的项目架构。
她有疑惑,也是好意提醒。
“您放心。”薛泯胸有成竹,解释:“我们已经拉到霍氏投资,资金不是问题。”
“真的?”
阮惠春眼眸亮起,神色轻松起来,“成,这项目我同意了。”
她匆匆喝了口水,瞥了眼手腕表盘,站起身,“薛总,项目的事儿改天再议。我得赶回去上课,先走了。”
阮惠春自己开了工作室,同时兼任北城美术学院国画专业教授,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阮老师,我送您。”
薛泯拿起车钥匙,“我的车就停在门外。”
“不用不用,我有车。”她甩甩手里电驴钥匙,笑道:“现在堵车,你那四个轮子的说不定比不上我这两个轮子的呢。”
看着阮惠春离开背影,薛泯想起明徽离开时手足无措模样。
或许明徽是在故意躲避阮老师?
……
明徽上车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糊里糊涂逃走显得太心虚,应该向薛泯解释一下的。
完消息,明徽脑中思绪杂乱纷飞。刚才她走的时候太惊慌,不知道阮老师认没认出来她,不知道阮老师心里是不是依旧恨她……
女人将头靠在出租车椅背,紧紧攥住手机。
如果当初她没被爱情迷昏头脑,如今大概是北城美院的一名研究生,依旧在阮老师门下学习,有课时上课,没课时和朋友一起压操场、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