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皇商遴选大会结束后,绸缎商贾、织造匠人们都会自组织一场业内交流宴,名为“织云宴”,旨在分享技艺,探讨行业趋势。
今年也不例外,织云宴选在锦绣街上最负盛名的酒楼“月华楼”举行。
月华楼装饰华丽,雕窗画壁,流光溢彩,是城内举办宴席的上佳之地。
今夜,月华楼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各路绸缎商贾、织造匠人纷纷汇聚于此,共襄盛举。
“家仆、侍从在外面候着,各位老爷、公子里面请!”月华楼的掌柜躬身引路,态度恭敬。
众人鱼贯而入,穿过雕花木门,步入宴会大厅。
厅内,一张张圆桌错落有致,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与美酒,香气扑鼻。
中央舞池中,几名身姿曼妙的红衣舞女正随着欢快的乐曲翩翩起舞,水袖轻扬。
宾客们或站或坐,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气氛热烈而融洽。
谢长瑜被一群人围着,谈笑风生。
他举止优雅,言辞得体,把谢少东家的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围的人纷纷向他道贺,称赞谢家云锦的绝妙与创意,更有不少人表达了合作的意愿。
谢家生意场上的事情,姜颂也没有心思继续掺和。
她在一旁静静坐着,偶尔与前来敬酒的商贾应酬几句。
等宴席一结束,她也算是功成身退,粉碎了杜淑兰这次的阴谋。
正当谢长瑜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与宾客的恭维之中时,一个不之客悄然走近。
沈叙白端着酒杯,缓缓走到谢长瑜身旁,“谢兄,恭喜贵坊再次夺魁,沈某佩服。”
谢长瑜转身,礼貌地回以微笑,举起手中的酒杯轻碰沈叙白的杯子。
“沈兄客气了,沈家雪缎亦是人间精品,今日之比,不过是各展所长,共同进步罢了。”
沈叙白苦笑,摇了摇头,“谢兄此言差矣,胜负已分,沈某岂敢再言并驱争先。不过,商场如战场,下次我们再一决高下。”
“正合我意。”谢长瑜朗笑。
两人一饮而尽。
沈叙白放下酒杯,目光落在一旁的姜颂身上,“谢兄这次大胜,你这贤内助可是功不可没啊。”
“沈某听闻,谢家新品云锦之所以能如此惊艳,背后全仗着姜小姐的奇思妙想与精心策划,真是令人钦佩。”
谢长瑜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通身的气场都冷了下来,“这是家嫂,你休要胡言!”
“迟早会是的,不是吗?”沈叙白似笑非笑地看了谢长瑜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和玩味。
谢长瑜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紧紧握住酒杯,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怒气。
“沈叙白,你不要太过分!”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警告。
沈叙白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凑到他耳边低语,“谢兄何必动怒?沈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待你兄长西去,这寡嫂还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打断了沈叙白的话。
谢长瑜脸色铁青,他猛地收回手,目光如刀般射向沈叙白,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沈叙白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几步,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溅起一片酒水。
他的脸颊迅红肿起来,却强忍着没有出任何声响。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沈叙白,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谢长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家嫂之名,岂容你随意玷污?”
“嘁!”沈叙白舔了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谢长瑜,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难道说中了你的心事?”
当谢长瑜的手再次扬起时,沈叙白却丢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串轻蔑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周围的人也只当是酒后失态引的一场风波,全都默默吃瓜,也没有人把事态扩大或深化。
谢长瑜望着沈叙白离去的背影,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久久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嫂嫂,我……”
“长瑜,别冲动,那厮就是故意激怒你,别中了他的圈套。”
听了姜颂的话,谢长瑜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