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这么一折腾,阿萤瞬间因为身上累赘太多变得更笨拙了些,她仰着下巴看了眼原肃明显要轻便不少的穿着,十分不满,“为什么你不用穿这么厚?”
原肃将玻璃门先开了一道缝,阿萤瞬间就被外面的冷空气冰得缩了缩脑袋,原肃敲了下她的帽子,脸色淡定,“因为我不怕冷。”
阿萤鼓了鼓脸颊,脑袋还紧紧缩在围巾里不肯出来,配上毛绒绒的帽子,像是一只正在悄悄观察四周环境的猫头鹰。
原肃迈一步,她就紧跟着一步,还专门将鞋子落在原肃踩出来的脚印里。
不得不说,这场雪确实下得又久又大,小院子里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到处都是白皑皑一片。
阿萤适应了一会,就没那么怕冷了,开始忍不住起了坏心思。
她趁着原肃正先将小花坛周围的雪清理下来时,弯腰从地上捧了一大捧雪,然后用自己笨呼呼的手套团了几下,团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小雪球背着手藏在身后,大声喊道,“哥哥,看我!”
原肃应声抬起头来,阿萤立马将雪球冲着他抛了过去,只是她穿的太厚了胳膊根本挥展不开,雪球只抛了一半的距离就掉落了。
阿萤对自己的发挥非常不满意,正要弯腰重新再团一个,忽然听见原肃喊了她一声,她抬头看去,就听见原肃似是随意道,“这个给你。”
什么?阿萤立马做好了防御姿态,两只手挡在自己脸前,生怕被他扔过来的雪球砸中了。
但是等了半晌,她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飞过来,阿萤小心翼翼将手移开了点,一抬眸就对上了原肃带着笑意的眼睛,然后一个直径足足有她膝盖那么高的雪球冲着她滚了过来。
阿萤忍不住“啊呀”了一声,匆忙躲开,但是见雪球从她身边滚走后,又小跑着追了上去,用两只手紧紧挡住雪球,转过头来冲着原肃大声喊道,“哥哥,咱们堆一个雪人吧!”
院子里的雪太多了,她堆了一个雪人不过瘾,又说要堆一个一家四口出来。
原肃瞧见她精神气很好,院子里也没风,就由着她闹腾。
没多大会,四个排排站的雪人就堆好了,阿萤从左到右一个一个进行认证,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哥哥,这个是我——
说着说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溜烟跑到了屋里面去,将桌子上花瓶抱了出来,从中抽了两三枝,摆在第二个雪人的怀里,“妈妈喜欢花,这个留给妈妈!”
原肃看着她认真嘀咕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浓了些,弯腰同样从花瓶里也抽出了几枝来,三两下就折成了一个简易的花环,放在了最小的那只雪人的头顶上。
阿萤转身时看见,笑得差点站不稳,“看起来好傻呀!”
她将四个雪人看了又看,这里添一点那里添一点,拿着手机又拍了好些张照片,直到原肃开始催促她快些回去了,才依依不舍地换了鞋子进屋。
原肃去厨房温了一杯牛奶回来时,就看见阿萤还趴在玻璃门上的呆呆看着四个雪人的身影。
他过去将阿萤的手套接了过来,转而将热牛奶塞到她手里,失笑道,“喜欢的话,明年再堆。”
阿萤仰头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好。”
但是在低头喝牛奶时却忍不住又跑了一下神,刚刚拍照时,她查看照片时翻到了她之前和爸爸妈妈的合照,怎么会这样呢,她整张脸上都找不出一分一毫和爸爸妈妈相似的地方。
室内外的温差太大,玻璃门短时间内就布满了层层雾气,阿萤不知不觉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被她指腹碰过的地方清晰地映照出她的脸颊来。
咦,她的睫毛又卷又翘,妈妈的睫毛也是这样的!
她忍不住凑近了玻璃仔细观察,为了看得更清楚,还特意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看。
原肃不过是换个外套的功夫转头就见阿萤整个人都快要贴到了玻璃门上去,他抬手直接敲了下阿萤的脑袋,“你是打算亲玻璃门一下吗?”
阿萤这次难得没和他计较他又敲自己头的事情,只转过头来盯着原肃的脸看。
她凑得太近了,眼神认真又虔诚,原肃不由得感觉出几分不自在来,假装咳了声正要开口,忽然见阿萤一脸兴奋道,“哥哥,你的睫毛不卷也不翘!”
“什么?”原肃没理解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阿萤用力抿唇才止住了笑意,然后认真解释道,“我和妈妈的都是又卷又翘,你的不是!”
说完,不给原肃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向着楼上跑去,边跑边道,“我要和妈妈打电话,你不许过来偷听!”
原肃正想说自己什么时候偷听过,就听阿萤继续道,“光明正大地听也不许!”
她可是还记得刚回国时原肃带她去吃饭,就“光明正大”地听她过和妈妈打电话!
原肃这次是彻底没了脾气,捏了捏眉心,无奈嘱咐道,“慢点跑。”
他说慢点,阿萤就果真慢点了,只是跑到了二楼又趴在栏杆上笑意浓浓地看着他,语气神秘,“哥哥,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原肃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果断回道,“我不想知道。”
但是阿萤却故意装作没听见,一字一顿道,“哥哥,你——刚——刚——耳——朵——又——红——了!”
说来也怪,阿萤这一整日下来到了晚上竟然都没有再不受控制地变成猫咪。
她在国内待了这么长时间,裴琴那边早就等不及了,再次提出要明天亲自过来接阿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