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芹虽然睁开眼睛,还未彻底清醒。
很久没有睡眠,偶然来这么一次,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慵懒,甚至略带茫然。
越长歌翘着唇角,低头看去。柳寻芹不再冷着脸的时候,模样显得娟丽美貌。而这副神态落到越长歌眼中——她果然是要可爱死自己。
毫无自制力的越长老伸出正拨弦的纤纤素手,趁着她初醒,飞快地捏了她的脸颊一把。
紧接着,她又爱不释手地,捧着揉了揉。只觉掌心中触感柔软,吹弹可破……师姐这张年轻的脸蛋啊,果然哪里都是水灵灵的。
揉到第二下时,柳寻芹终于反应起来,一把攥住了她作乱的手。
“什么时辰了。”
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比起平时,柔得过分。
越长歌似乎明白为何柳寻芹每日在人前都冷着脸,讲话的声音压得也相当正经。
她这会儿开口声音清正中又带着一丝娇柔,像是初醒的林中精怪,倘若幻化成人,大抵也是这样的美貌少女。
不稍微严肃冷漠一点,那可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柳长老——人人都忍不住摸摸头或亲死她。这种场面,对于医仙大人饱经了六百多年风霜的心灵,一定是难以想象的摧残。
17
“这一觉可睡到天黑了。”
曼丽又倦懒的靡靡之音,随着她指尖微勾,一声依着一声响起。
越长歌弯着唇,不知何时又弹起了那把琵琶,她没有将它抱在怀中,只是随性奏响了几声。
分明是寻寻常常的调子,柳寻芹听着听着,却感觉整个人困意又往上涌了一层。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被牵引而去。乐声如灵力一般,灌入了的肺腑,似乎握紧了脏器一般,温温柔柔的,引发让人心悸的共振。
不对。
柳寻芹只是恍惚了一须臾的工夫,思绪重归清明。她当机立断,抬手时运功与那乐声相抗衡,恰似两方相奔的浪,撞在一起,相互攀高,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发出铮然一声悲响。
琵琶弦断,飞也似的抽去,一道银丝晃过,声音被突兀地截断。
“嘶。”
血刮在断弦上。
越长歌止不住蹙眉,瞪了她一眼,低眸抿去指腹冒出来的一粒血珠子。她弃了那把琵琶,叹了口气:“果然,某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最可爱呢。”
“……”
柳寻芹似乎明白自己为何睡了整整一日,这里头多半是有这琴音的添头。否则但凡往她寿命里再往前数六百个年头,也寻不出花了整整一天单纯躲懒睡觉的日子。
果然离面前这不靠谱的女人更近一步,堕落的习性也容易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