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阁下刚刚问我,我是何时爱上了你。坦白讲,我不知道,但是……”摩拉克斯站定在门边,环起手臂:“我可以将我们二人做过的一切,与你重复一遍。”
“做过的事?重复一遍?”
“是的。碍于契约和未知的风险,我无法将自己的回忆全部共享与你。但我至少可以让你知道,我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如此一来,你大概就会明白,你是何时何地,因何事而对我动心——这样的办法可行否?”
“……”达达利亚愣了片刻。
半晌,他大笑出声,一拍门框:“啊哈,就不是传说中的约会嘛?”
摩拉克斯皱眉:“……传说中?”
“我的意思是,我的手下们经常偷偷摸摸地出去约会。他们会翘班去森林转悠,做点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我没经历过,但看到过,冰天雪地抱在一起,我大受震撼。”
达达利亚说着,揉揉下巴,轻啧一声:“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而且我也挺好奇我们之间都做过什么的。那就这么做吧!”
“好。契约已成,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前往灵矩关切磋——”摩拉克斯转身,伸手搭住门把手——
“嘿咻。”达达利亚一把牵起摩拉克斯的手,两只黑色的手套贴在一起,十指交握。
“这是?”摩拉克斯将手举起,放在达达利亚面前晃了晃:“……何意?”
“嗯?先生之前不还说想要多与我相处一会儿吗?那去打架的路上也不能闲着,”达达利亚也晃了晃牵着的手,看着摩拉克斯的眼睛,半晌,爽朗地笑出声来:
“所以,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陪陪先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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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斗之前,有一件事要向阁下确认。”
“嗯?”
“即使知道我最终会将神之心交付于你,阁下也要与我一战吗?”
“哈,不错的问题。”
远郊外,灵矩关。将所有遗迹守卫和丘丘人都清除干净,一片足够二人扑腾的战斗场空了出来。达达利亚一边哼着歌,一边检查着四周,不时射爆几只史莱姆火药桶,看藏在草丛里的史莱姆被烫得到处乱蹦,乐此不疲。
火光映着青年的呆毛,睫毛,嘴巴。无一不是张扬而上翘的样子。神采飞扬。
“女皇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但既然任务能够完成,我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也不算出格。”
达达利亚说着,向身后一甩弓箭——他转身看向钟离,扬起自信的笑容:“而争斗,便是我最喜欢的事情。”
“看来,阁下心心念念的‘拯救’与‘争斗’,并不冲突。”钟离意味深长。
“当然不冲突,我又不打算杀了你。”
开口便是如此狂妄的话语,但达达利亚毫无自觉。即使知道对方就是摩拉克斯本尊,他仍然没有半分退却和畏惧,只有兴奋。
“说实话吧,想要救你,这个想法其实挺莫名其妙的。毕竟我看你现在好好的,四肢健全头脑清醒,并不是需要我出手相救的样子。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想不通,也不打算深究。我现在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达达利亚说着,手中已然多出一把水刃。流畅的刀身,纤薄的刀刃,由至柔之水凝结而成的至锋利之武器,全身都如流水般粼粼闪烁:
“和我比试吧,摩拉克斯。也许,不需要通过女士,我现在便可以取走你的神之心。”
见达达利亚心意已决,钟离也抬起手,五指慢慢握拢幻化于掌心的岩枪,古铜色的流光一闪而逝:
“——自大。”钟离言道。
“哈哈,是自信——!”
达达利亚大笑一声,握紧水刃,箭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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啁啾声迟,流水声止。灵矩关一时万籁俱静,唯有元素力相互碰撞发出的激鸣回荡在山谷之中,压制一切生机。
岩枪质感厚重,每每挥动便会卷起巨风,仿佛要与天地万物发出共鸣。那是常人不可能挥动的武器,但在摩拉克斯掌中却灵活自如,似乎比短剑还要来得轻快。
上挑下刺,左右格挡,长枪与水刃相拼,仿若蛇鹰缠斗。由元素力凝结而成的水刃正如流水本身,每每与岩枪碰撞,水花便溅得飞起,激荡,烈日下翻舞,又随风飘散。一时间,二人步伐所及,满是被镀上金光的水元素颗粒。
达达利亚不断挑起各种刁钻的角度发起攻势,若是常人早已吃中几招,可摩拉克斯却无半分吃力之意。他甚至只用一手持枪,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长枪如蛇般尾于虎口与手肘处,时进时退,就此阻挡住达达利亚的全部招式。
突刺,上挑,劈砍,那些带着无比的锐气和杀意的攻势,在摩拉克斯的枪下都变成了绕指清风,就此消弭。
“打了这么久,就只有这点程度吗?”摩拉克斯看向达达利亚,轻笑道:“差不多,也该腻了吧。”
“哈,挑衅可是没用的,先生!”
达达利亚说着,忽然一扬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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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将水刃丢了出去。
水刃被青年掷到半空,由水凝作的武器就此消散,继而化作无数细密的飞针。达达利亚可以自如地操控水元素,化作一切他见过的,使过的武器,无论是刀剑还是法器,甚至是暗器都可以——这件事钟离隐隐有着印象。
他一把收拢岩枪,正打算凝聚岩元素于身边——
【——、…?】
突如其来的既视感打断了钟离的动作。
漫天飞散的水元素,凝聚而成的飞针,和置身于其中的青年。这一幕说是眼熟都有些轻挑,钟离确信自己曾不只一次地经历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