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两条狼犬捅进女人身体里的场景,像是钉在了我的脑子里一样,我好不容易趋于平复的胃部,再次喷出来了呕吐物。
似知道我看了人兽大战后不舒服,盛怀翊提步走来,他站在我身后,拿了毛巾和一杯清水,递给我,问我没事儿吧。
我向后举起手示意他没有事儿,但止不住干哕呕吐。
我伏在马桶上吐了好久,直到感觉胃部痉挛,再也吐不出来东西,才接过盛怀翊递过来的水杯漱口,又用毛巾擦了擦嘴角滑落的水痕。
我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毛巾,不住喘息。
盛怀翊见我脸色难看,说要送我去医院。
我摇头说不用,我说我没有事儿,不用去医院。
只是碰上了一场恶心又罪恶的表演,还不至于闹到进医院的地步。
我要站起身,却发现身体软的厉害,尤其是两条腿,站都站不起来。
盛怀翊见状,伸手把我扶了起来。
他见我一副恹恹的模样,皱起眉头,不放心的说:“你脸色不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摇头,坚持说不用。
“我之前没有见过人-兽配,第一次见,有些难以接受。”
本以为这种低俗下作的表演,只会出现在地下的场子里,这种见不得光的演出,不会也没有人敢搬到明面上来,未曾想天海这样高档的会所,打着高档的幌子,暗地里做着这么恶心的勾当。
犹记得靠山上次拿警棍教训我的时候,告诉我说他曾经将一个背叛他的模特,送去地下的场子,做人-兽-交-配的活儿,我信靠山有那个能力,也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儿。
不由得,我打了一个冷颤。
我不敢想象,如果靠山知道我曾经在泰国帮助过盛怀翊的事情,他会不会也用同样的办法,把我送到这里,让我做这样猪狗不如的工作。
我稳了稳心神,将手臂从盛怀翊的手心中抽了出来,和他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侯晏说靠山最近总来天海,虽然我目前还没有碰到他,但是不代表会一直碰不到他,我有点担心他会突然出现,再撞见我和盛怀翊走在一起。
被送去地下场子干人兽大战的活儿,我想都不敢想,所以,我必须要和盛怀翊拉开距离,免得徒惹不必要的麻烦。
盛怀翊倒也没有拦着我不让我走,还说差人送我回去。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
这里人多眼杂,即便我一身中性打扮,还戴了贝雷帽,也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我最近已经够倒霉的了,我不想再栽什么跟头儿了。
盛怀翊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两秒,淡淡道:“要是再碰上魏老板那种男人,可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我蓦地心弦一紧,那种让我身上起鸡皮疙瘩的感觉,麻了一下我的神经。
琢磨再三,我没有再选择拒绝,不过我和盛怀翊说,找个脸生的马仔,把我送到门口就行,我打计程车回去。
盛怀翊看出来我有意避嫌,也怕被人认出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提步走向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他带了一个年龄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马仔进来,说:“把岳小姐送到楼下,看她上车了,再回来。”
马仔长得特面嫩,除了染了黄毛,有点痞,一副街溜子的打扮,倒真就瞧不出来是盛怀翊手下的人。
以往见惯了盛怀翊手下都是那种说话办事儿说一不二做派的马仔,我还是头一次见他手底下有这样一副不学无术模样的小弟。
不过这样也好,我本人都瞧不出来这马仔是盛怀翊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把我和盛怀翊联系到一起去。
我和盛怀翊淡淡颔首,然后刻意压低帽檐,把头发都掖在帽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随那马仔出了门。
马仔别看年纪小,一副不经人事儿的模样,但还挺滑头,他没有带我走呜呜泱泱的人群,以免有人认出来我,而是寻了一条较为安静的走廊,往外面走。
他告诉我说这是天海会所黑卡会员的专门通道,那些个为了装逼强行混天海会员的富二代,根本没资格走这条通道。
我笑笑,没有说话。
马仔带我路过一间房门微敞的包房时,里面男男女女玩乐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太子爷”传来,我倏而顿住脚步,整个人僵在原地,目光震荡的同时,脚下仿佛生了根,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
偌大的滨江城,除了靠山,还能有谁担得起一声“太子爷?”
是靠山,是他!
马仔还是侃侃而谈不停,意识到我并没有跟上来,他赶紧扭头,见我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像是石化一般站立,他懵了,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岳……”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你先去忙吧,我等下自己出去就行。”
说完,我抬起沉重到仿佛灌了铅一样的腿,脚步凌乱的往刚才听到那一声“太子爷”的包房那里走去。
待站在门口,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呼吸有多么的快而乱,又有多么的不规律。
我不敢闭眼,生怕一旦闭眼,再睁开眼睛,一切都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而那一声“太子爷”,也不过是出现在我梦境里的虚幻。
我颤抖着唇,顺着开启的门缝,往里面看去,只消一眼,靠山隐在忽明忽暗光线中的脸庞,一寸一寸出现在我的眼睛里。
他依旧是一张目空一切的冷峻面孔,整个人一派从容尊贵,身上那种不需要刻意修饰就足可以震慑一切的气场,浑然天成,哪怕只是随意的往沙发那里一坐,都自带一种让人沉沦的致命吸引力。
本以为会碰不到、也撞不见,但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根本就不是我刻意想见,亦或者故意不见,就能避免的。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但多日来没有见到靠山的思念,在一片荒芜中,如疯涨的苔藓,将我的世界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