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清楚,他有半句话没说。
——宁可稀里糊涂嫁陌生男人,不肯求他,不肯跟他。
她自己不晓得究竟执拗什么,跟了纪宴珩,的确不用再辛苦,钱,快乐,自由,应有尽有。
除了名分。
也许,还除了爱情。
只有男人和女人的情欲。
可温染在意的,又偏偏是爱情。
名正言顺的爱情。
跟了他,会被包养的名义粉碎。
会惊动他的圈子,惊动纪家,惊动学校。。。
纪宴珩这时接了一通电话。
是行政助理打来的。
“纪总工,您的父亲在办公室等您,是局子捞人那件事。”
温染一震。
心慌的不行,撩眼皮看他。
纪宴珩眯了下眼,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深沉了,“我回公司要一小时。”
他交代完助理,又联系局子的队长。
“我父亲去了?”
“纪老爷子哪会亲自大驾光临啊,他秘书来了一趟。”队长又好笑又惊奇,“你父亲私下调查你呢。”
纪宴珩挂断。
温染抓住他袖子,“纪叔叔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纪淮康的眼力比纪夫人刁钻,到底是混权贵圈的,没两把刷子混不到今日。
纪夫人太信任温染了,也太讲究伦理纲常了,纪淮康则不然,男人信欲望。
欲望往往是突破禁忌,毁灭道德的。
纪淮康是以男人的角度对待纪宴珩的一举一动。
。。。。。。
温染心不在焉跟着纪宴珩离开酒店。
外面有一条一百米长的窄巷,车驶进不来。
红旗L9泊在巷子的尽头。
她穿了高跟鞋,地面又湿滑,细跟踩在井盖的孔里,整个人踉跄朝前栽。
纪宴珩眼疾手快扯住她外套,一副不耐烦,“滑一跤,妆白化了。”
温染稳住平衡,翘起脚,幸好鞋跟没折。
“我没化妆。。。是淡妆。”
“淡妆不是妆吗。”纪宴珩走在她身后,“不化还好看点,化了反而不好看。”
路过网吧的玻璃窗,她悄悄照镜子。
四目交汇,纪宴珩也在照,她照自己,他照她。
“好看吗?”他问。
口红是太艳了,睫毛粘太长了。
温染心虚,不照了。
传来一声轻笑,她扭头,纪宴珩面无表情拖着她的行李箱,缓缓移向她,“怎么?”
“你笑了吗。”
“没笑。”他干脆利落。
温染又扭回去。
行驶过护城河桥,纪宴珩搁在储物盒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关靓。
他摁掉。
电话又响。
他又一次摁掉。
温染清了清嗓子,“你停车,我下去,你接完我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