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靖王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甘地回道:“只能如此了……”
等,有时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过程。
宸妃能等,昱王能等。但是,白家不能等,靖王不能等。所以,眼看着白家就要只手遮天了,却转眼大厦将倾。风云变幻,真是让人喟叹不已。
江妘笙惬意地饮了一口茶,嘴角淡淡的笑着昭示着她愉悦的心情。
“主子,周慎仪求见。”妙彤自门外进来将茶点放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了这一句。
江妘笙抬眼瞧了她,笑了笑,“什么时候你也这等瞧不起人了?”
“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倒不是奴婢托大。”妙彤欠了欠身子,“那个周慎仪,奴婢可不曾见她来过这芷兰殿。”
“周慎仪……”江妘笙皱了皱眉,并无什么印象,“确实没怎么见过她……”她话尚未说完,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场景来。江妘笙勾唇一笑,冷冷地撂了茶盏。“请他进来。这样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且瞧瞧她要说些什么。”
妙彤得了话便出去请了那周慎仪来。
“给瑶章请安。”周慎仪陪着笑,并不算太老的面容上有些多余的脂粉。
江妘笙拿着款儿没有叫起,只淡淡问了句:“何时来此?”
周慎仪僵了僵,努力挤出一些笑容来。
“许久不见瑶章了,特来拜会。”
江妘笙听见这句话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无措的女人,实在是没有半点儿怜悯之心。因为当初那一场宴会,眼前这个人可没有让自己少喝一点……而且在宫里这么久了,并没有来芷兰殿一次。这只能说明,她是雍华宫的人。对,她是宸妃的人。江妘笙相信自己的判断。就算错了又如何,这时候早已是宁肯错杀三千也不会轻放一个的了。
“原来……真的许久不见了……我记得当初的桂花蜜还真是挺好喝的,这以后再也没有喝过了。周慎仪那里可还有?”
周慎仪听了这话忙跪了下去。却又讷讷地不知如何辩解,急得出了一头汗。江妘笙却忽然收了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是宸妃害我?”
“嫔妾……嫔妾……”
“是宸妃害我。”
江妘笙负手一叹,眼中没有恨意,只是有些自嘲。
“你起来吧,算起来我该叫你一声姐姐的。”江妘笙又踱回一旁坐下,“只是这么叫,你也不见得受,我便还是叫你周慎仪吧。坐吧。难得来一次,也不要见怪才好。”
妙彤见江妘笙松了口,便命人上了茶,又将一应人等打发了去。
周慎仪小心地坐了下来,那茶是不敢喝的,只是对着江妘笙道:“瑶章福大命大,嫔妾也是逼不得已啊。”
“我想周慎仪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自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嫔妾来就是想来请安的。说起来嫔妾不大爱出门,故而与瑶章疏远了些……还望瑶章不怪。”
江妘笙猜度着她话里的意思,一时没有接话。
周慎仪也只好赔笑干坐着。
“其实,我连那场宴会的事儿怪你,这等小事我又怎会怪你?”江妘笙顿了顿,“本位不会怪你。”
周慎仪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活泛起来。
“其实这宫里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大,瑶章不怪罪,以后嫔妾一定常来。”
江妘笙只笑不语。
“主子,承乾宫来人了。”妙彤从小宫女那儿得儿信儿上前禀告道,并没有刻意避开周慎仪。
江妘笙皱了皱眉,转头对周慎仪道:“还有些事,就不留你了。明儿得了空只管来就是。这芷兰殿,是许久不曾热闹了。”
周慎仪自然听见了“承乾宫”三个字,识趣地告辞了。待屋里没了旁人,江妘笙才问道:“承乾宫这时候来人?”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暮色已起。
妙彤点了点头,“说是皇上喝醉了,路公公让人来请您去看看呢?”
“陆琣?”江妘笙有些疑惑,生怕是陷阱,“他找我去做什么?今日侍寝的是谁?”
妙彤不知江妘笙为何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去。要知道江妘笙虽得宠,但远远不是当年明如月那般独宠,后宫里虽不见得雨露均沾,但皇上每每也都招人侍寝。
“去打听下再来……”江妘笙不愿多做解释,她与陆琣已然闹僵,此时她不得不小心些。
妙彤领命去了。江妘笙独自呆在屋里便有些焦躁。她走到窗边瞧着天色,原本大好的心情也随着夜色一分一分地压低了。
朝堂上的事已经从昱王那里得到了消息,所有的忍耐,终于值得。周慎仪的到来更是说明了一切。在这个敏锐的后宫,女人们的直觉往往比男人们的判断更准确。所以周慎仪来了芷兰殿,来拜会江妘笙。这也iaoshi着这个宫闱对江妘笙的低头。
江妘笙抿了抿唇,觉得有些口渴。
三日前也是这个时候,那天似乎还有点儿风,让人觉得不那么闷。
“今晚的月色看起来不错。”江妘笙扶着人进入承乾宫时还不忘抬头看了看天。今日皇上点了她侍寝。
“嫔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妘笙进入了内殿。内殿已经点上了烛火,越发觉得外面暗了。
“快起来。”慕容皓招手让江妘笙过去,“朕有些想你了……”
“嫔妾不是天天都在吗?”江妘笙歪了歪头有些俏皮的样子惹得慕容皓一笑。江妘笙走过去依在慕容皓身边,静静地把头靠在他身上。
“是天天在,只是……好远……好远……”慕容皓揽过江妘笙,“有时候朕觉得你根本就不在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