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又问了些宋二的事,但不敢深问,怕勾起杜老太太的伤心事。
知道他被人暗杀,杜山逸眉头紧蹙,“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赴月,你别着急,外祖父定能想到其他法子。”
杜山逸老了,小辈们早就不愿再留他一人独个扛起杜蔺两家的重担,所以蔺赴月没显露出任何伤怀辞色,只是反复说着“天无绝人之路”。
从杜老太太屋子里出来夜已经过半,她回望月居休息,被一同和二万一左一右抱着打量了半晌。
她们责怪蔺赴月又心疼她,伺候她沐了浴,这就铺好了厚厚的被子叫她休息。
躺倒在床上的时候才觉得疲累有所纾解,但蔺赴月睡不着,一静下来,这些天的种种就如电影般一幕一幕从脑中划过。
翻了个身,她惊恐地现自己开始想念裴江羡……想念他暖洋洋的怀抱。
明明夏日炎炎,可那种暖就是有着一种安全感,能让人快入睡。
蔺赴月闭上眼,困乏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艳阳高照,她起得早,去见了禾善和佑才,禾善已快大好,只是大病初愈,手脚仍是酸软无力。
扶她到院子里晒太阳,她还是别别扭扭的,不知道在装什么像。
本以为是她还记着小时候撕衣裳扯头的仇,不想半道上遇着甄佑才,她躲得比兔子还快。
蔺赴月一脸茫然,“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恩将仇报?”
禾善敲她的脑袋,“别乱说!”
蔺赴月表情立时高深莫测起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贾禾善,什么时候这么畏手畏脚了?还是这中间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她想问,又被禾善三言两语扯开了话头。
“你知不知道知州府明天要大办宴席?”
蔺赴月摇头,“还没听说,不过灾情刚刚稳定下来,陈大人这时候设宴,会不会引得官家震怒?”
“不会,”禾善笃定,“扬州这块地方我还是知道的,天高皇帝远,每年给国库贡献的税高,百姓又安居乐业,官家向来只有赞赏没有责备的。”
她坐在秋千上晃着腿,一幅悠闲自得的样子。
据说秋千是甄佑才给她扎的,花了一下午的功夫,手都磨破了。
蔺赴月咂摸出一些滋味,刚想调侃,又听见禾善说,“这次设宴估计是为了奖赏赈灾的事,我爹说,扬州这次反应迅捷,官家龙颜大悦,估计陈平要升官了。”
她不屑地“啧”一声,“明明都是你舅父的功劳,全都让陈平那个宵小抢了功劳,我心里真是生气。”
蔺赴月好奇,“你对他,似乎很有看法?”
“那是当然了,听我爹说,他啊科考的时候一手文章写得极佳,连官家都对他赞不绝口,但我后来见过他,大腹便便,一看就不是个肚子里有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