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浦却有些为难地道:“东拾也受了伤,怕是一两天内来不了。”
原来他那个跟班叫东拾,虞烛明听着记着,却是默然许久。
其实——她并非不愿同江云浦待久些,只是她的钱包……确实见底了。
多年来虞家一直没给她补贴,都是靠外祖偶尔会寄些银子来,她自己也种些蔬果,才能维生。而银子前些天又给了虞淮许多,只给自己留了路费。
总不能将他昨日送的玉镯抵了换钱,她决定跟江云浦服个软。
虞烛明温温吞吞地说着:“殿下,民女余下的铜币只能撑三日的房钱了。”
当下江云浦也有些头疼了,因为他出来得急,也拿不出碎银!堂堂大魏定北王,竟然要未婚妻跟着他赖账小客栈么?
“我已用暗号与他联系。至于房钱,还得劳烦霁光先补着,我也没带铜钱。”江云浦带着歉意说道。
联系自然是没联系的,东拾知道他在这儿,这刺杀是真,对虞烛明的试探也是真。
虞烛明并没问他用何种方式联系的东拾,与陌生人的距离她一向掌控得很好。
晨起无事,相元去买早餐还没回来,虞烛明便给江云浦读些书。
她爱看些野史话本,这回路上也带着不少这类的书。只是没想到江云浦也有兴趣,又怕他闲着伤口会疼,虞烛明就给他念了几篇。
虞烛明说是房钱只够三天,实际还藏了些。只是她并非心思单纯之人,几天下来也明白江云浦就是在试探她,试探她在家中地位如何,试探她待他如何。
于是这房她也就不去续了,不是要试探么?她也有了新的计划,不介意配合着演一场。
日期到了的当天,虞烛明就同江云浦待着一个屋里,又恐店家来催债伤及无辜,相元与两个侍卫被她打发出去了。
于是江云浦就是被老板娘的絮叨声吵醒的,醒时鼻尖仍萦绕着那股桂花香。
“小姐,您今日还要续房吗?”
虞烛明只从袖袋里拿出一些首饰,低声解释说:“姐姐能否通融通融?夫君病得急,我们出门没带够银两,已经喊人送过来了。这些首饰,就先作为定金?”
声音很轻,唯恐惊醒江云浦似的。
老板娘是个好相与的,那日也见到了虞烛明与侍女把一个男子带回来的情景,见她姑娘家家确实不易,也没要她的首饰,只说让他们继续住一天,要是明日补不上,还是得走。
虞烛明自然千恩万谢,与老板娘客套几句,便把门关上。
她轻轻走到江云浦床边,坐下,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继续捧着书看了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做给江云浦看的,她十分清楚军人出身的江云浦,在刚刚那种动静下,不可能不醒。自从意识到江云浦是真的在试探她,此计就在心中生成了。
回京城虞家她未必有好日子过,不如利用从前的感情与现在的真诚,换江云浦对她撤下防备,以后也能有多个仰仗的人。
江云浦虽仍是对虞烛明半信半疑,但此时再行试探之事,未免过于刻意,此时便假装刚刚醒来,声线嘶哑地道:“方才朦胧中似乎听见你与旁人说话的声音。是客栈老板来催房费了吗?”
虞烛明将书放到一边,先是帮着他坐起来,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老板娘心善,说是能让我们多住一天。只是……”
虞烛明故作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