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幕离,白筱仍能感觉到他慑人的目光,紧张的舔了舔唇,将唇咬了又咬,才道“带我离开这儿。”
管家动容,小心的偷瞥了身边的那方幕离一眼,才呵斥着白筱,“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不过是叫你来给我们九姨娘弹个曲,闹什么闹,进屋去等着。”
容华轻睨了管家一眼,管家忙住了口,才有看向白筱,却是无语。
管家见他并没有什么举动,朝着看守白筱的护院使了个眼色,那二人上前来拉白筱。
白筱忙闪身避到容华一侧,拽了他的衣袖,“他们哄我来给他们九姨娘弹曲,结果却将我送来这儿,九姨娘没来,却来了张德。。。公子,救我。。。”
容华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听她着半截话,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她领口绣着的一朵白牡丹,道“正巧,我正说一会儿要去絮花苑寻你,既然在这儿遇上,我也不用拍那一趟了”
白筱见他肯出手相救,鼻子竟微微一酸,他倒不是全无人情的一个人,只不过有些奇怪他如何知道自己在絮花苑的。
管家一听急了,道“公子,这。。。”这个女人可是他们老爷死活想要的人。
容华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我不为难你,我寻你老爷去”转头有对白筱柔声道“过来”
白筱松了口气,忙推开堵在她面前的护院,奔向容华。
容华握了她没抱着琴的那只小手,声音如三月阳光,暖了白筱冷凉的心“走吧”
白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垂下手,他的衣袖滑下,袖口清磨着她的手背,丝丝的痒,手心带着少许的粗糙,正如她第一次触及他的手的感觉。
管家急的跳脚,有没有办法,狠狠瞪了那两个护院,跟在了容华和白筱的后面。
刚到大门口,张德已抢着迎了出来,抱了手正要招呼,看见他身边的白筱,愣了愣,瞥了眼跟在后面的管家,管家耸拉着头不敢看他。
张德迷惑的向容华道“公子,这是。。。”
容华不答,放开牵着白筱的手,对她道“你不是要去给九姨娘弹曲么?还不去。”
白筱心里猛地一跳,脸色瞬间变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就这么把她卖了?胸间燃起一小撮火“我。。。”
后面不去二字上没出口,听他淡然道“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
张德懵了“容公子,你这是。。。”
管家忙凑到他耳边一阵耳语,容华打量着屋中摆设,全当没看见。
张德听完,原来是小竹那丫头跳出来拦下的救山虎,转脸对容华笑道“公子别等了,我那九姨娘爱曲如命,她这一弹,还不得一夜。”容华浅浅一笑,“无妨,她弹一夜,我等一夜。”
张德一嗤牙,变了脸“公子,你这是为何”没听说过容华贪恋女色啊,小竹再漂亮,都不该是他那道菜,既然不是他那道菜,何必强行出来为了戏班子的丫头出头。
容华侧脸瞥了小脸苍白的白筱一眼“她是我们太子的人,几年前走散了,这才遇见,我怎么能不带她回去,既然你与她有约在先也不能失信,所以让她去为九姨娘助兴之后,我们的事也该谈完了,我也顺便带她回去。”
张德大惊失色,陪笑道“内人听曲有什么重要的,既然是太子的人,我们怎么敢要。。。”
容华也不再客套“那这曲不唱了?”
“不唱了,不唱了”虽然小竹他想要,但又怎么敢得罪太子,反正小竹是絮花苑的人,也不在乎非要在今晚成事,等容华离开了,她还能飞的出他的手掌心?
“也好”张府的下人奉上茶,容华也不坐,“我这就代太子传两句话,说完就走,不必张罗”
张德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不知太子有什么吩咐?”
“一是,张公这两年上缴的税务有些不对,太子问张公是自己查了交上去,还是他派人来查?”
张德暗自一惊,“草民不明白太子的意思,草民一直奉公守法,这税是每年按时交了的。”
容华轻笑出声“交是交了,但你交的不对数。”
张德脸色微变“我这几年买卖差些,但草民该交的,可是一分都没少”
“当真没少”容华暖如和风的声音蓦然转冷。
张德打了个哆嗦,“你每年收絮花苑几千两的,甚至上万两的保护费,这怎么说?”停了停,接着道“你要么不收,既然收了,就得如实上报。”
“这。。。”张德额头渗出冷汗,“想必是账房漏了,我就去查,尽快上报太子。”
容华冷笑,这么大笔账目会漏,他也不捅破,又道“第二句话,太子要我问张公,你哥哥在朝中的官还要做不要。”
张德吓得浑身一颤,:“草民不解,草民的哥哥与草民有什么关系?”
容华声无波澜“你身为朝廷命官的家属,却接着你哥哥的名号,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这作何解释,既然你哥哥连你都治不好,还有什么能力治理朝中大事,所以这官。。。”
张德本想喊冤,被他隔着幕离望来,仿佛一道寒光刺来,禁不住一抖,“草民再也不敢了”要知道容华虽然不肯任官职,日日上朝,却被古越赋予绝高的权利,而且许多重要事情,都是由他带传代办,所以他说是无官,却剩有官。
“既然张公知道了,在下还有事在身,也该走了”说完牵了白筱的小手“走吧”
白筱回头瞪了张德一眼,依在容华身边,随他出了张府,座上他的马车,这车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当下对眼前的人再无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