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药
“这是我们那一届的优秀学生,我每年来这里换一张新的贴上。”
任秋余想起来了,这张纸今早他见张大娘收起来的,纸上的名字是张大娘写的。
“我的父亲是校长,被人举报贪污,证据确凿坐了牢,后来他死在了牢里。”
张大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忧伤,仿佛过眼云烟,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相信他没有贪污,可是讨债的人上了我家门,我得替他还不存在的欠款。”
任秋余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不是很懂人类的规则,却也能感受到张大娘的无奈。
“我嫁了人,拿了些彩礼还钱,跟信明安安稳稳生活了15年,哪曾想信明也死了。”
“婶儿……”
张大娘摇摇头,“都说我克家里的男人,只有我知道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任秋余明白张大娘说的是被老村长污蔑那件事,回想起来,张大娘最开始似乎很害怕老村长,却敢在那天驳了老村长的面子。
也许是积压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了。
“大余,”张大娘扭头看向任秋余,“你帮我找回手镯,帮我证明清白,帮我晒谷收谷,能不能再帮我一件事?”
“婶儿你说。”
“方由仗着方松平老村长的身份欺压村里人,像我这种寡妇,还有村里说不上话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田被方由占去了。”
难怪为首的老村长家有五车稻谷,原来都是抢来的。
任秋余一只手背在身后,手上提了个黑色塑料袋,“婶儿想让我帮你们讨回农田?”
张大娘点头,“不只有农田,村后的水塘大多也都是方由家的。”
任秋余沉默不语,张大娘其实是看中了他是村支书表弟的身份。
果不其然,张大娘又说:“闻书记是村里第一个书记,我看得出来你和闻书记想让咱们村更好。”
“婶儿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你说的那句话,‘村里每个人的权益都该得到保障’,我信你当时说这句话是出自真心。”
当时的任秋余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没想到真有人听进去了,既然如此,他放出的话不得不实现了。
“好,我答应婶儿,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张大娘沉重地瞧着任秋余,不禁害怕他是下一个方由
。
“别紧张婶儿,”任秋余把身后的黑色塑料袋拎出来,“我买了些蔬菜种子,如果我把农田都要回来了,婶儿能不能把农田借我用几个月,保证明年种水稻之前还给婶儿。”
“种蔬菜?我屋子旁边的菜园子有蔬菜啊,番茄、辣椒都有,不用买这些。”
任秋余摇头,“屋子旁边的菜园子太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大娘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