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区志愿者,一直是我少女时期的英雄主义。
我很早就提交过报名表,通过了审核。
正好是那时候正在招募,我想也没想的就报名参加了。
飞机落地,看见一片灰色的荒芜时,我很难描述心里的感受。
震撼,悲哀,怜悯,哭声此起彼伏,难闻的臭味灌进我的鼻腔里。
地狱之中,我没空再因为前尘往事伤春悲秋。
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投入了工作,运送物资,分发救灾粮,安抚伤员,忙碌和紧张充斥着我的思绪。
在这里,我认识了很多和我有着一样志向的年轻人。
工作是沉默的,但紧绷的神经需要得到缓解。
停战的夜晚,我们点亮篝火,在灰色的世界点亮一片曙光。
饱受战乱折磨的当地居民唱起了属于他们家乡的歌谣。
衣衫褴褛的小孩,瞪着无辜的双眼问我:
「我能活到世界和平的那一天吗?」
我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
抬头的时候却正好比较一酸,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
极端环境下,人们总是喜欢互相取暖。
我和白星和就那样无所顾忌的依偎着。
战火里的冬天格外难熬,生离死别麻木地上演着。
他问我:
「一切结束之后,你想做些什么。」
我靠在他肩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没有回应。
第二天,炮火轰在了居民楼里,我亲手抱出了那个小男孩的尸体。
我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
和平,好像只是遥不可及的祈愿而已。
可我一秒钟也不敢多停留。
人们瞪着惊恐的眼睛望向天空,连哭声都压抑着。
我面无表情的处理着一切。
直到深夜,白星和紧紧地搂住我。
「哭吧,哭出来才会好。」
我愣了一会,眼泪才缓缓涌了出来。
从小声啜泣,但嚎啕大哭。
铺天盖地的烟尘掩盖了璀璨星空。
炮火中的世界失去了一切色彩,连血都是灰色的。
直到四个月后,双方正式签署了停战协议。
幸存者的帐篷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人们只是想活着而已,可活着需要抗争,需要拼命。
有些人永远也等不到和平鸽飞来的那天。
回国的飞机刚落地,追热度的记者团团围了上来。
镜头争先恐后地凑上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烦闷的躲在了白星和身后。
刚开机,手机上不停的传来消息提示。
想起离开那天,我并没有给手机卡办理出境漫游。
这四个月,我几乎是断了所有旧的联系。
白星和站在我身边,问我:
「不给家人报个平安吗?他们应该特别担心你吧。」
我摇了摇头,应了一句:
「我没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