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道:“不必了,这室中便有一只现成的公猫。”
戎使隔着窗子一瞧,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一只猫儿,分明是一只饿虎!当即怯了半截。
秦德公笑问道:“要不要它两个一较高低?”
到了此时,戎使已是无路可退,硬着头皮说道:“也好。”
秦德公便命内侍打开房门,将老鼠精放了进去。公猫见了如此一个怪物,审视良久,喵呜一声蹿了上去。
这一声喵呜,将老鼠精吓得缩成一团,听任公猫撕咬。
戎使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沮丧地说道:“到底是上国,我姜戎彻底服了!”
他既然服了,秦德公还有何话可说,唯有热情款待而已。
戎使走了。他是满怀感激走的。
送走了戎使,内史廖向秦德公笑问道:“主公,到底是勇者厉害,还是智者厉害?”
秦德公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智者厉害了。只是,这世子册立不到半年,骤然废之,难以向国人交代。”
廖笑回道:“臣并无意要主公改立世子。”
秦德公满面困惑道:“那爱卿之意……”
廖回道:“容小臣直言,臣观世子之相,非善终之相,臣只希望主公降一道御旨,世子百年之后,不得传位于子……”
秦德公道:“子承父业,乃大周之制,世子百年之后,不将君位传于儿子,能传于何人?”
廖道:“传于弟弟。”
秦德公道:“这合适吗?”
廖道:“君位传授之法,历来有四种。”
秦德公道:“哪四种?”
廖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抑或是择贤而立,再么是兄终弟及。”
秦德公颔首说道:“好,咱就来一个兄终弟及。”
也不知是顺利地解决了储君之事,使秦德公无了后顾之忧,抑或是他的大限已到,兄终弟及的御旨颁发不到三日,秦德公无疾而终。世子任武在一片哀乐声中登上了国君宝座,史称秦宣公。
秦宣公与任文、任好原本很是友爱,只因掷鸡翎和治鼠精二事,产生了芥蒂,这是其一;其二,他不想百年之后,把大秦的宝座传给两个弟弟,加之又有小人从中挑拨,便产生了除掉二位公子的恶念。
要想除掉任文和任好,最大的障碍便是内史廖,他借口要与姜戎修好,把内史廖遣到姜戎为使,任期三年。
廖还未曾走出汧城,秦宣公便向二位弟弟动手了。他借口祭祀青帝,要建一座密畤畤:古时祭祀天地五帝的固定处所。秦代有密畤、上畤、下畤等。,命任文和任好监工,时限三个月。
二位公子受命之后,走马上任,连铺盖也搬到了工地,谢天谢地,总算如期完工。
这一完工,秦宣公少不得要进行犒劳,将任文、任好召进宫,亲自斟酒两樽,赐给二位公子。
二位公子接过酒樽,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哪根神经起了作用,一种不祥之感从任好心头掠过。
他低低叫了一声:“二哥,密畤得以顺利竣工,实乃受了天地祖宗之庇,这第一樽酒,咱还是先敬天地吧!”
任文忽有所悟,忙不迭声地说道:“对,应该先敬天地。”
秦宣公想加以阻拦,却又找不出阻拦的理由,正当他手足无措之时,任文、任好双双将酒浇到了地上。
这一浇,土地爷受不住了,地上起了一个泡。
任文先跳了起来,满面悲愤地责问秦宣公:“主公,这是怎么回事?”
秦宣公满面通红,无言以对。
任文恨声说道:“你好歹毒呀,为了你的子孙,为了让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为君,竟然对两个亲弟弟下手,你……”
任好拽了拽任文的袖子说道:“二哥误会了,大哥和你我一母同胞,平日里何等友爱,岂能拿毒酒来害你我?这事一定是下人做的,怪不得大哥。”
经任好这么一说,秦宣公忽然有了灵感,来了个就坡下驴:“三弟说得对,你我三人一母同胞,平日里又很友爱,做大哥的岂能忍心害你二位?这事,一定是下人干的!大哥这就为你二位出气,将侍宴温酒的统统杀掉!”
这一杀便是九人。
这一杀弄得任文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