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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宣公二年(第1页)

鲁宣公二年

公元前607年,鲁宣公二年。

二年春,郑公子归生受命于楚伐宋。宋华元、乐吕御之。二月壬子,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吕,及甲车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

二年春,郑国大夫公子归生受楚庄王之命讨伐宋国。宋国派华元、乐吕起兵抵抗。二月,双方在大棘交战,宋军大败。郑军俘虏了华元,斩获了乐吕,俘获兵车四百六十乘、战俘二百五十人,并割下一百名死者的耳朵,战果相当了得!

需要说明的是,春秋时期以干支纪日,《左传》亦多有记录。可是据后人反推,老左很多地方是记错了。比如这一条记录,以为大棘之战在“二月壬子”日,而经推算,那一年的二月是没有壬子日的。这也不能怪老左,用干支纪日,本来就容易搞错,何况是如此久远的历史记录。所以本书中的干支纪日并未严格地一一推算。

狂狡辂郑人,郑人入于井。倒戟而出之,获狂狡。君子曰:“失礼违命,宜其为禽也。戎,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杀敌为果,致果为毅。易之,戮也。”

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君子谓:“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于是刑孰大焉?《诗》所谓‘人之无良’者,其羊斟之谓乎!残民以逞。”

宋军在大棘战败,既因为郑军英勇善战,又与自己人“搞乌龙”不无关系。

宋国大夫狂狡迎战一名郑国人,郑国人被打得东奔西跑,慌不择路,掉到一口井里。狂狡倒持长戈,垂向井内,让那个郑国人拽着戈柄爬上来。郑国人一出来,立即持戈冲向狂狡,反倒将他俘虏了。君子对此发表议论,以为狂狡失礼,而且违背了君命,被俘也是应该的。战场之上,发扬果断勇毅的精神以服从命令就叫作礼,杀敌就是果断,达到果断的就勇毅,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就要被诛戮。

狂狡的妇人之仁,只不过是这场大战中的一个插曲。真正影响战局的人物,是宋军统帅华元的御戎羊斟(字叔牂)。战前,华元下令杀羊犒赏将士,没给羊斟分一杯羹。开战之后,羊斟对华元说:“前天分羊,是您做主;今天打仗,是我做主。”驾车直奔郑军,让华元做了郑军的俘虏,所以宋军大败。君子认为:“羊斟不是个人,因为个人的小小仇怨,导致国家战败,百姓受害,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罪行吗?《诗》上写的‘人之无良’,就是羊斟这种人,残害百姓以图自己一时之快。”

宋人以兵车百乘、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立于门外,告而入。见叔牂,曰:“子之马然也。”对曰:“非马也,其人也。”既合而来奔。

宋城,华元为植,巡功。城者讴曰:“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使其骖乘谓之曰:“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役人曰:“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华元曰:“去之!夫其口众我寡。”

华元是宋国的右师,六卿之首,相当于晋国的中军元帅,也可以说是宋国的首席执政官。华元被俘,对宋国来说非同小可,所以宋国以兵车百乘、毛色光鲜的骏马四百匹作为条件,向郑国赎取华元。这是一笔巨额的赎金。宋国已经在战争中损失了兵车四百六十乘,仓促之间,要再拿出一百乘兵车来赎人,显然不太容易。郑国也体谅宋国的难处,允许分期付款。当这笔赎金付到一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华元竟然摆脱看守,逃回宋国,为国家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华元狼狈不堪地逃回睢阳城下,却不急着进去,而是整顿衣冠,郑重其事地向守门官通报,然后才进城。这叫讲究。身为贵族,哪怕是逃跑归来,也要归得帅气,不能让人笑话。入城之后,华元见到了羊斟,他也不加指责,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那是因为您的马啊!”言下之意,他的被俘是战马不听话。这种雍容大度使羊斟大为惭愧,主动说:“事不在于马,而在于人。”说完就逃到了鲁国。

论气量,华元可说是当世屈指可数。大棘之战后,宋国加筑睢阳的城墙,以备不虞。华元亲自主持,巡查工作。筑城的民工看到这位败军之将来了,唱歌嘲笑:“大眼儿突突,大肚皮挺挺,丢了皮甲往回跑。胡须长得真茂盛,丢了皮甲又回来。”华元让随从反驳:“有牛就有皮,犀兕多的是,丢了皮甲又有什么了不起?”民工们不依不饶:“就算有那么多牛皮,上哪去找丹漆?”华元赶紧对随从说:“快离开这里,他们那么多张嘴,咱们这几个人不是对手。”

古人以牛皮制甲,上涂丹漆。华元以为牛皮易得,民工讥讽丹漆不够。

秦师伐晋,以报崇也,遂围焦。夏,晋赵盾救焦,遂自阴地,及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

楚斗椒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秦国讨伐晋国,以报复晋国去年入侵崇国,因此包围了焦地。夏天,晋国赵盾率军救援焦地,并以此行动为掩护,从阴地会同诸侯部队入侵郑国,以报大棘之仇。

楚国令尹斗椒率军救援郑国,说:“难道可以想得到诸侯的拥戴而又逃避分担他们的困难吗?”遂驻军于郑国,等待晋军前来。

前面说过,斗椒是若敖氏的后人。自楚成王年代子文执政以来,若敖氏世代担任令尹,权势极盛。赵盾以为:“斗椒的宗族在楚国肆无忌惮地争权,恐怕是要完蛋了,姑且避其锋芒,让他自鸣得意,更加疯狂吧!”于是撤军回国。

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熊蹯不熟,杀之,置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唯群臣赖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衮不废矣。”

赵盾不与斗椒争锋,或许有他的难言之隐:晋灵公没有做国君的样子,闹得实在太不像话了。怎么闹?

第一,加重税收,把钱花在彩绘宫墙上。

第二,坐在高台上用弹弓打人,看他们躲避弹丸的狼狈样子。

第三,厨师烹饪熊掌,没煮熟,就杀了厨师,放在畚箕里,让女人抬着经过朝堂。

赵盾和士季看到厨师的手垂在外面,当然吃惊,拦住问是怎么回事。问明白之后感到很担心,准备进谏。士季以为,如果赵盾直接去劝的话,晋灵公不听,那就没有人能够接着去劝了(因为没有人比赵盾的官更大),所以请求由自己先去,“国君听不进去,您再接着去劝谏”。

士季入宫求见晋灵公,前进了三次:第一次是进门,这时候应该有内侍通报,国君则降阶迎候,以示尊重。但是,晋灵公装作没看见,士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第二次是由门入庭,晋灵公还是没看到。第三次是由庭院上到台阶,人已经在屋檐下了,晋灵公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也不等他开口便说:“我知道过错了,将会改正。”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应付,完全没有要改正的意思。士季叩首道:“人谁会不犯错误?有错能改,那就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诗》上说:‘事情无不由良好的愿望开始,但是结果却很少是好的。’如果是这样,能够弥补过失的人就很少了。国君能够有好结果,社稷就有保障了,难道仅仅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依靠它?《诗》上又说:‘衮服有了破洞,仲山甫来缝补。’这是说能够弥补过失。国君能够弥补过失,衮服就不会废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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