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公平的对待。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弱小,好无力。
可他明明说过会帮安离的,阮糖攥紧了手中的笔,指尖泛白,恐怕安离比他还伤心,他突然想去看看安离的状态,哪怕是一眼也好。
阮糖跌跌撞撞小跑了出去,眼里泛起了点点的泪光。
直到,在大树的遮阴下,他看到了安离抱着膝盖,微微蜷缩着,像个受伤的幼猫舔舐伤口。
阮糖再也忍不住,眼里透着红,泛着水光,声音带着微颤和哽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件事,没帮到你……”
安离摇了摇头,抬眸,望着他,眸光温软清澈,“我从未怨过你,也不怪你,而这件事,也不重要了。”
安离又拿出来甜甜的奶糖,塞了一颗往嘴里,然后又递给了阮糖一颗,笑容浅浅。
“我母亲疯了,高考后,我想带着她离开,去一个依山傍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山村,看晚霞,听风雨,闻花香,你认为好吗?”
安离的眼神依旧温软,还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可他却莫名地想到,安离那颗被伤得鲜血淋漓的心。
在安离最好的年纪,却出现了血腥的校园暴力,好赌嗜酒的父亲,疯狂地吸血,最爱的母亲却疯了。
可明明安离那么好,眼里总是温软清澈,会递给甜甜的奶糖,却总是遭遇世间的诸多不幸。
阮糖眼里涩得厉害,可他不想触及安离的伤口,也没询问安离母亲,为什么会发疯,千言万语都化做了一个字,“好。”
夏日树上的知了,还在吱吱呀呀叫个不停,伴随着阵阵袭来的凉风,吹拂在人的脸上。
丝丝的凉意,拂过安离有些苍白的脸,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头越来越痛,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密密麻麻地疼,连带着记忆都有些涣散,可过一会儿,自己又会好。
他缓了缓,脸色都有些苍白,冷汗大滴大滴地掉,转过头,朝阮糖笑了笑,“糖糖,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打算去看看医生,就先走一步了哈。”
闻言,阮糖有些担忧地看着安离的脸色,站了起来,关切道:“是不是脸色的伤口又裂开,或者影响了神经,我陪你去……”
越说下去,越来越担心,可安离执意一个人,阮糖也只能无奈作罢。
给猫崽崽取名
入夜微凉,别墅里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在沙发上,阮糖抱着怀里的猫崽崽,时不时给猫崽崽顺毛,猫崽崽舒服得,时不时仰头回应主人,漂亮的猫瞳半眯着,只能看到一点浅蓝色,软萌又可爱。
大约是太舒服了,猫崽崽的爪子放在了稍鼓鼓的肚子上,猫瞳盯着不远处的猫粮,奶生奶气的“喵喵~”叫了几声。
似乎看出了猫崽崽的渴望,阮糖又看了看它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有些揪紧,“崽崽,不可以吃多哦,要不然会很撑的。”
可猫崽崽却更眼馋了,漂亮的猫瞳盯着袋装的猫粮,小爪子扑腾扑腾,还喵喵地叫。
阮糖有些无奈,揉了揉毛茸茸的猫耳朵,想去拿一些猫粮喂给猫崽崽。
可却没想到,他抱着猫崽崽到客厅旁的储物柜边,正打算撕开包装袋。
却突然听到咔嚓的声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昂贵高定的皮鞋,修长笔直的大腿,往上是简约的白衬衣,纽扣扣到最上面,露出顾少言俊美矜贵的容颜。
阮糖有些惊喜,抱着猫崽崽,双眸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先生,你回来啦。”
顾少言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淡笑着回了阮糖一声,可却瞥见了阮糖怀里的猫崽崽,不断向阮糖撒娇,还亲密地蹭了蹭阮糖,求猫粮。
他动作一顿,声音带着淡淡地笑意,“这只猫崽,再吃下去,恐怕这个肚子要比球还要大了。”
说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猫崽崽鼓起来的肚子,眼里笑意更深后,直接拎起了猫崽的脖颈,大步来到猫窝,将猫崽崽放到上面。
猫崽崽心虚地蜷缩身子,有些委屈巴巴地看着阮糖,可它不敢控诉。
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阮糖一时有些心软,想过去抱抱猫崽崽,可却听到身边的顾少言,有些委屈地声音,“糖糖,我还没吃晚饭。”
说完,顾少言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
可阮糖却不知,心疼坏了,连忙蹭蹭地跑去厨房,怕顾少言等待时间太长,他就利用剩下的食材,简单做了一大碗的西红柿鸡蛋面后。
将热呼呼的面呈出来,放进碗里,再将碗放到端碗的盘子上,尽管阮糖已经很小很小心,但还是被烫了指尖,微痛微刺的热度传来。
阮糖双手微微揪着耳尖,热意渐散,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粉晕后,他连忙将面端了出去。
放到餐桌上,西红柿鸡蛋中,浸泡着一根根白花花的面条,金黄的鸡蛋花像小鱼儿一样穿梭在面中,青色的葱花,仿佛青玉点缀其中。
顾少言的手,修长白皙,优雅而性感,犹如艺术品般,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而此刻,他却执起筷子,慢慢地品尝一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阮糖有些紧张,看着顾少言,杏眼眨呀眨呀,“好吃么?”
“很好吃,香而不腻,还有淡淡鸡蛋西红柿味。”顾少言吃了几口,动作矜贵斯文,仿佛在品尝什么大餐似的。
反倒让阮糖有些不好意思了,攥紧了衣角,想到家里的猫崽崽的,还没有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