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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南林剑女(第3页)

她这一走,便是两日。等她回来的时候,老翁正在和范蠡走茅厕。

何为走茅厕?

走茅厕也叫憋死角。画盘为“匚”,内画两条对角线,无边线处为茅厕。二人对垒时,每人两个子,摆在自己一边的两角,谁先走均可,但第一步不能憋死人。一替一步,无线处不能走,直到把对方二子逼得不能走步为赢。

眼看范蠡就要将老翁逼死,南林剑女走了进来,向老翁丢了一个眼色,于是老翁和她一前一后走出石屋。

没等南林剑女开口,老翁便道:“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觉着这人就是范蠡,对不?”

南林剑女颔首说道:“师叔所见不差,这人果真是范蠡。”

老翁道:“既然人家是范大夫,你就该进屋认个错。”

南林剑女期期艾艾道:“我……我不想认。”

老翁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之能改,善莫大焉!进去吧,人家身为越国大夫,又是越国的大英雄,你向他认一个错,并不小你的身份,去吧。”连劝带推,将南林剑女推到范蠡跟前。

南林剑女敛衽一拜道:“范大夫,小女子有眼无珠,不识贵人,有所冒犯,还请范大夫原谅。”

范蠡忙还了一礼道:“要说冒犯,是在下冒犯在先,咱两个就此扯平。坐,请坐。在下有话要说。”范蠡反客为主了。

南林剑女正要落座,老翁朝她丢了一个制止的眼色,她忙直起身子。

老翁面向范蠡,笑容可掬道:“您是贵客,还是您先坐。”

等到范蠡和老翁坐下后,南林剑女这才入座。

“请问范大夫,有何指教?”老翁抱拳问道。

范蠡笑回道:“在下很想知道,老隐士高名上姓,仙居何处?”

老翁略一沉吟回道:“老朽姓陈,名音,蜗居于滩浒山。”

范蠡忙起身一拜道:“失敬,失敬!”

陈音亦起身还拜道:“不敢,不敢!难道范大夫听说过老朽贱名?”

“老英雄过谦了。老英雄的大名,在楚国家喻户晓,在下岂能不知!”

范蠡这一说,引起了南林剑女的兴趣,紧盯着陈音问道:“师叔,您在楚国都做了一些什么惊天动地之事,竟然这么有名?”

陈音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道:“也没做什么大事。只不过在楚平王八年,有一个叫老熊的山盗,纠集了三千多名亡命之徒,攻打楚之故都丹阳。而丹阳的守军,不足五百人。在此之前,不到八天,老熊一连攻破了三座县邑。邑大夫冰寒闻听老熊到了,欲要弃城而去,被我死死地拦住了车头。我那时只是楚军的一个内卒长内卒长:楚国的低级军官。春秋仍同西周一样,采用车、步合同编组,乘为基本建制单位。每乘的兵员,是七十五人。唯有楚、吴、越三国为一百人。这一百人按伍、两、组三级编组,每伍五人,设内伍长一人;五伍一两,设内司马一人;四两一卒,设内卒长一人,也就是一乘之长。,我向冰寒立下军令状,只要听我的,若是让老熊攻破了丹阳,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冰寒这才掉转车头,集合队伍,交我指挥。丹阳有惊无险,而老熊却丢下了五百具死尸。”

南林剑女道:“您能不能讲一讲,您是怎样把老熊打败的?”

陈音遥指着南林剑女的鼻子说道:“你呀你,打烂陶锅问到底。也好,趁着范大夫在场,我把我这一生干的这件大事讲一讲,也好叫你和捷鸢知道,你师叔当年,也曾风光过一阵。”

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我这人别无他长,但对于弓箭,却有些独到之处……”

忽听捷鸢在灶房喊道:“师叔,您先别讲。等我把酒温好了,给您端去,您一边喝一边讲。”

陈音笑道:“这个捷鸢,最知道孝敬我。好,我不讲,我等着你。”

彼三人一边闲聊,一边等捷鸢,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捷鸢把酒端了进来,外加两个下酒菜。

三碗酒下肚之后,陈音掏出丝巾,将嘴一擦说道:“老朽开始讲了。在老朽讲之前,老朽先问一问你仨,什么叫弓弩,弓弩何所而始?”

什么叫弓弩?他仨都知道,但“何所而始”就不知道了。仨人一齐摇头。

陈音娓娓讲道:“弩生于弓,弓生于弹,弹生于古之孝子。古人朴实,饥食鸟兽,渴饮雾露,死则裹以白茅,投于中野。有孝子不忍见其父母为禽兽所食,故做弹以守之。时人为之歌曰:‘断木续竹,飞土逐肉。’至神农皇帝兴,弦木为弧,剡木为矢,以立威于四方。有弧父者,生于楚之荆山,生不见父母,自为儿时,习用弓矢,所射无脱。以其道传于羿,羿传于逢蒙,逢蒙传于琴氏。琴氏以为诸侯相伐,弓矢不能制伏,乃横弓着臂,施机设枢,加之以力,其名曰弩。琴氏传之楚三侯,楚由是世世以桃弓棘矢,备御邻国。到了师祖养由基,把弓矢玩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世人以神箭呼之。我的师父田白猿,箭术虽说不及师祖,但精于制弩、用弩,弩之所向,鸟不及飞,兽不及走。老朽正是凭借从师父那里学到的一点皮毛,射杀了三百多贼人。凡死于老朽之手的贼人,一个个都是箭穿双耳。贼人大惧,疑我为师祖再生,落荒而逃。”

南林剑女道:“您为楚国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正该拜将才是,怎么逃到越国来了?”

这一问,问得陈音勃然变色,破口骂道:“这都是冰寒老贼逼的。我一举击退了贼人,丹阳城得以保全,他理应上奏朝廷,为我邀功请赏。一来,他怕我说出他弃城的丑事;二来,他又想独吞击贼之功,便以庆贺为名,在酒中下毒,害我性命。也是我命不该死,执酒的女婢,素来仰慕于我,暗中点破。我一怒之下,拔剑杀了狗官,自缚吾身,前去郢都向楚平王请罪,楚平王将我廷责六十大板,流放到含山县。含山令钟天富,是权臣费无极的一个远房表侄,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白狐皮披肩,连夜赶到郢都,献给费无极小妾。那小妾将披肩仔细地翻看了一遍说道:‘这披肩好是好,但不及楚王夫人孟嬴的那一条。’费无极要过披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道:‘这披肩白如映雪,品相极好,拿在手里油光水滑,老夫倒没看出,哪一点不如孟嬴夫人的那一条?’”

陈音顿了顿继续讲道:“费无极小妾听费无极这么一说,一把夺过披肩,拨开一片狐毛,现出一个比指头肚略小一些的小洞说道:‘孟嬴夫人那一条,可是没有这东西。’费无极笑说道:‘才这么一个洞呀,正常得很。’小妾道:‘正常个屁!’费无极嬉皮笑脸地问道:‘你知道猎狐之道吗?’小妾摇了摇头。费无极侃侃而言道:‘猎狐之道不过设套、射杀、药饵三种。若设套,钢夹会夹坏狐脚。套索呢,会损伤狐颈。用箭射杀,会留下孔洞,得不到完好的狐皮。用药,狐狸不会吃,猎人大都用鱼鳔裹药塞进活鸡的肚子里,然后把这种塞了药的饵鸡混进鸡群,放在狐狸出没的地方。但狐性多疑,药劲发作得早,饵鸡死了,狐狸不会吃;若狐狸吃饵后猎人追得晚了,药力渗入狐皮,就会损伤毛色。’费无极小妾将嘴一撇道:‘诚如老爷所言,得一张好狐皮如此之难,孟嬴夫人的那条披肩,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伶牙俐齿的费无极,被她这么一戗,竟然无话可说。钟天富忙站出来圆场:‘婶娘,是小侄不会办事。三个月内,小侄一定给你弄一条和楚王夫人一样的白狐披肩送过来。’这话,若不是优人孔那一场戏,也只是说说而已。唉,这个优人孔!……斟酒。”

捷鸢忙给陈音斟了一碗酒,陈音一饮而尽:“优人孔家居宛邑,其父为仇家所杀,那一年他才十三岁。他明明知道,杀他父亲的是费无极的堂妹夫,但苦于没有证据,靠打官司,这仇无论如何也是报不了的。几经周折,他找到了我,跪求了我一天一夜,我才答应为他报仇。杀了费无极的堂妹夫不到仨月,发生了老熊攻打丹阳城之事,我也因此而被流放。他知道我屈,有心为我鸣冤,但他不过是一个优人,哪有他说话的地方,苦思冥想,为我编了一出戏,取名叫《神箭陈双耳》,在王宫里演唱。楚平王是一昏君,不解其中之意,费无极解。他既想杀我,又想让我为他猎取白狐。何也?我能箭穿动物双耳。箭穿双耳,就不会伤及狐狸的皮毛了。于是,他便授意钟天富,逼我就范,要我用箭穿双耳之法猎取白狐。此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只因在此之前,我杀狐太多,我的妻子一连生了三个儿子,皆有狐狸之相,且没有一个活过仨月的。巫师说,这是报应。自那时起,我便发誓,不再猎狐。但不管我怎样解释,钟天富就是不听,我一怒之下,又送他见了阎王。楚国待不成了,我便跑到了越国,在滩浒山隐居下来。”

范蠡长身而起,双手抱拳道:“陈老英雄,在此之前,在下只知您是一个神箭手,是一个性如烈火的汉子,真没想到您的一生竟然这么坎坷!像您如此了得的人物,楚国不用您,是咱楚国无福。话又说回来,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越王自入吴为奴三年归来,一心想兴越灭吴,求贤若渴,在下恳请陈老英雄随在下前去越都,帮在下训练越之士卒,还望老英雄不要推辞才是!”说毕,一揖到地。

陈音忙还了一礼道:“范大夫,老朽入越已经三十余年,老朽虽说不是越人,但已经扎根于越,很愿在有生之年为越王贡献一点微薄之力。但贱内贱体有恙,撑破天也就是三两年的阳寿,等老朽将她送走之后,定当前往越都,投奔范大夫门下,听任范大夫驱使。”

范蠡双手抱拳道:“老英雄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在下唯有从命而已。但在老英雄没有入都之前,在下想聘请南林剑女入都,代为教练三军,不知老英雄意下如何?”

陈音移目南林剑女,一脸的期待。南林剑女笑道:“师叔,孩儿知道您想说什么,孩儿代您先行一步也就是了。”

陈音双掌一拍道:“真是个乖孩子,那就有劳贤侄女了。”

范蠡见南林剑女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下大喜,笑曰:“古之有谚,‘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在下。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音道:“请讲。”

范蠡道:“西施姑娘入吴之前,在下亲口许她,要为她物色一个身怀绝技的女子,送到吴国,明里做她的侍女,暗里保护她的安全。西施姑娘入吴已经五年了,在下方才物色到……”说到这里,故意把话顿住。

南林剑女和陈音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没有凑腔。捷鸢到底还是年少,涉世不深,接口道:“讲啊,范大夫物色的人叫个什么呀?”

范蠡笑指捷鸢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捷鸢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我?!”

“嗯。”

“这不行!”南林剑女变脸失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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