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看他一眼,不太高兴,但最近事儿多懒得管他,低叱一声:“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瞎混!”
陈庶侧头问:“在哪个地段?怎幺刮的?”
陈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大意了,这陈庶是谁?——是市交通队大队长——冷面心细的家伙。
“和平路,操,对方强行并道,幸亏我反应快,要不准得把大灯刮了,不过我私了了,没找交警……”
陈庶点点头:“哦……你那车掉一块漆也不少钱吧?”
“那我还能吃了那人吗?看他吓得那逼样,就知道他赔不起,我就让他滚蛋了……颜色是不好配,估计万吧,我还在等报价。”
陈庶说:“不行我帮你找找人,我有朋友专门做国外漆色的。”
“那怎幺成!呵呵……”陈斐知道,陈庶这种人不缺朋友,尤其不缺找各种机会送钱的朋友,只是这口子不该从自己身上开,“我那朋友也靠谱,没事,放心。”
话题一转,大家又回到出殡的事儿上了,陈父说:“阿庶,你今晚别回去了,在这儿凑合一宿,明天一早咱们一起走。”
陈母也附和:“对呀,反正出殡的东西都在这儿,你回去就睡个觉再来也够折腾的。”
陈庶说:“没事,开车一会儿就到了,留这太打扰你们……”
陈父皱起眉来:“这叫什幺话,什幺叫打扰!就我和你爸两个亲兄弟,他不在了,你就把这当家……将来我老了,还要指着你帮着阿斐和阿欢给我送终……”
说到这里,低头抹眼睛,陈母忙抚他后背:“行了行了,吃饭别讲这些……”
陈菡欢也安慰:“爸爸,别难过了。”
陈父擡起红眼眶,叹口气:“老了!经不住刺激了。”
陈庶脸色也挺黯淡,接住陈斐递过来的烟点上了,缓缓才说:“我爸走得太突然了,一点防备都没有,我出差的时候还想着给他买点海参回来……哎,不过现在想想,他也算有福了,没遭罪,不像我妈,得了癌,遭了罪也没治过来。”
往事重提,倒让人心里咯噔一下,蓦地才想起这陈庶,现在是没了母也丧了父,不到四十的年纪,也是里里外外就剩下陈菡欢一家骨血亲人了。
陈庶早年还离过一次婚,可惜婚姻短暂,没留孩子,那前妻早嫁了。这几年他又忙着高升,没什幺合适机会再找。
陈母说:“你爸那点心思都在你身上,不如啊早点找一个生了孩子,自己也不至于太孤单。”
陈庶吐了口烟苦笑:“二婶记挂了。”
陈母说:“哎现在操心的就是你们这几个孩子了,老大不小的年纪都要闹独身,你一个,我们阿斐一个,还有这个!”
说完用手指点点陈菡欢,大家倏然把目光都投到她身上去,陈菡欢脸一红垂了眸子:“我还小要陪姆妈咧!”说完滚到她妈怀里撒娇,瞥个眼睛看对面,两个男人脸上一滞,都笑了,笑得却各有内容。
吃过饭,一家又把纸钱、香花等要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点了点数,算了算账,都对上了也就妥了。
陈母本要陈菡欢同自己睡,让陈父睡沙发。陈庶不同意:“我睡沙发就好,怎幺着都能对付。”
陈斐说:“那你跟我挤一屋算了。”
“哎,咱俩这身量容易挤地上去,我不如就在沙发吧,还凉快。”陈庶坚持,就再没人说什幺。
因明早出殡,各自都早早回屋,陈母给陈庶拿了毯子和枕头,又嘱咐他晚上空调别打太低,当心着凉。
陈庶看陈家都回屋睡了,便脱了上衫和西裤,换了一套陈斐的短棉t和短裤,冲了凉回来也在沙发上躺下了。
这会儿,陈菡欢是真睡着了,这一天被折腾得够呛,着床即眠。
只是睡半路醒了,迷迷糊糊被尿憋醒的,也不知道几点了,摸着黑,闭着眼睛下床去厕所。
陈菡欢只顾着往里闯,一推门就撞上一人,擡了擡眼皮,借着卫生间窗户透进的光看——陈斐正背对她撒尿。
陈菡欢索性一伸手从后面兜住了他腰,往他手里捏着的那肉物上头掏,脸贴在他后背,咕哝:“哥,你快点尿……我也要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