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想要转让。
木牌下摆摊的,是一个捏面人的老头。
温酒心里一动,让车夫停车,自己下车给小侄儿买了一个面人。
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这茶舍生意一向蛮好的,如何要出兑?”
老伯低着头熟练地捏面人,撩了撩眼皮:“姑娘对这茶舍感兴趣?”
“随口问问,我哪里懂这些经营之道?”
老伯叹气:“既然不是诚心买家,那我便实话实说,免得搅了人家茶舍掌柜的好事儿。”
然后朝着不远处的京兆尹衙门努努嘴:“瞧见没?就对面衙门里出来的,一大半都是吃白食的,吃拿卡要,这附近的饭庄都吃垮了好几家。再好的买卖也禁不住啊。”
原来如此。
温酒瞧一眼里面,环境清幽,宾客满座,的确是可惜了。
“那府尹大人难道就不管束吗?”
“府尹?”老伯轻嗤:“上梁不正下梁歪,姑娘太幼稚了。”
他三两下捏好面人,递给温酒。
温酒递上铜板,再次打听道:
“我想给家里孩子起个好听点的字,不知道这附近可有算卦起名的摊位?”
老伯摇头:“这条街上算卦的没有,过两条街,倒是有给人代写书信,起名作画的秀才。”
温酒谢过老伯,有些失望,大抵是时辰未到,过几日自己再找机会来一趟吧。
反正温梨还在被羁押,她对仇先生应该不会感兴趣吧?
上车返回御史府,温御史与沈氏已经先一步返回,小厮正在往府里搬运东西。
温酒跳下马车,兴冲冲地往里闯。
刚跨进门槛,一个软乎乎的肉丸子就径直朝着她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姑姑,好姑姑,你答应逸儿的好东西呢?”
温酒一个抄手就将地上的肉丸子抄进了怀里:“怎么又沉了?姑姑都抱不动了。”
大嫂叶轻眉急忙迎上来,嗔怪着去接孩子:“听说你受了伤,怎么还抱他?他都三四十斤了!”
“不碍事的,一点皮外伤而已,早就好了。”
小朗逸圈着温酒的脖子,两条小短腿儿环住她的腰,跟只猴子似的。
“姑姑是谁欺负你了?逸儿替你解气。”
温酒将鼻子在小朗逸的脸蛋上蹭了蹭,这种热乎乎,糯唧唧的感觉真的太真实了。
真好啊。
都还活着。
温酒的声音里带着酸涩:“有逸儿在,谁也不敢欺负姑姑,姑姑好着呢。”
叶轻眉将小朗逸毫不客气地扒拉下来:“听说你回来了,就在这坐着眼巴巴地盼了半天,非要闹腾着去接你。”
温酒将刚买的面人,还有带回来的天鹅,沿路搜罗的好玩意儿全都一股脑地送给小侄儿。
小朗逸一瞧见那黑天鹅,当即眼睛就亮了,给它起个名字叫“嘎嘎”,兴冲冲地叫人去取白菜萝卜。
姑嫂二人这才有了说话的时间,问起温梨之事,说温酒的大哥现在正在客厅里与温御史和沈氏说话,商议着让大哥去想法疏通关系,让温梨少受点苦。
大哥现在刑部做事,秉承了温御史的教诲,做事一丝不苟,刚正不阿。
因此与刑部里有些人格格不入,现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主事。
温酒叮嘱道:“此事牵扯甚广,大哥只管应下,但是千万不要插手。过几日,温梨就会被放出来了。”
将在猎场里发生的事情简单与大嫂说了。
叶轻眉不忿:“这温梨自小便心术不正,没想到竟然还如此歹毒,竟然连亲姐妹都下得去手。活该受苦,就是不该管她,让她好生吃个教训。”
温酒低低地“嗯”了一声,央求大嫂:“嫂子,我跟你商量件事情呗。你不要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