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漠北战败,国公夺我兵权。
她说要帮我,诱我入宫,我戴面具前往,却被她认出,下毒擒获,送上祭台。
眼前再次被一抹红色蒙住,火光在空气中跳跃。
黑夜总容易生出冲动。
我手里的匕首冒着寒气,再有一寸,就能要人性命。
6
四周越来越静,小武的呼噜声早已响起。
我全身的力气都在匕首的方寸之间。
忽然,玄乙身形一晃,向我靠过来,我下意识松手。
匕首直直地插进土里,悄无声息。
我感觉自己身体僵直,只剩心脏还在跳动。
她半个身子靠过来,被肩膀一撑,胸口的开襟向内折叠,这个角度实在说不上清白。
我别过头,以免生出龌龊的心思。
但与此同时,木柴被烧得炸开,我本能用手挡在她身前。
于是,整个身子滑进我怀里。
是淡淡的柑橘香味,好闻得紧。
我忽然就起了贪心,不想改变这美好又虚幻的夜晚。
次日天明,玄乙早早上了马车。
我退缩了,在她醒来的一瞬间假装睡去。
许是清晨的风太凉,她从我怀里抽离时,心空了。
但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离开前轻轻抱了我一下。
浅浅一抱,我已溃不成军。
我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之后种种,只能是越陷越深。
她夜闯军营,可军法处置;东胡和亲,可借刀杀人;甚至这次,也可以派人秘密行事。
我有无数机会,可我不但下不了手,还一次次寸步不离地护着她。
与其说恨她无情无义,更恨我,情难自已。
7
玄乙的舅舅是江南富户,直说自己的妹妹糊涂,非要攀那皇城里的高枝。
还让玄乙留下,莫再回去受罪。
「舅舅,若我不走,来送我的大人就难办了。」
我难得看到玄乙撒娇,原来她毫无掩饰地笑,是这样的。
将玄乙放在舅舅家,我和小武便启程去看姨母。
其实,哪个皇上在位,对这些百姓而言,并没什么差别。
一样的赋税,一样的父母官,一样的流氓恶霸。
「你回来得正好,快救救你妹妹吧。」我进门屁股还没坐热,姨母就开始哭诉。
头两个月灯会上,有个恶霸看中了表妹,明里暗里总带人来家里骚扰。
还差点把姨丈打了。
报了官,没证据,反被罚了银两。
「怎么,他们还敢欺负皇亲?」小武有些沉不住气。
「怎么不敢,竟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县令也跟他们蛇鼠一窝,我们只能白白受气。」
姨母哭得越发厉害,小武当下就要起身。
我赶忙拦住。
这时间为何如此凑巧,恰恰赶上我送玄乙回来,而且听姨母的意思,几番骚扰,未留下证据,也没闹出大的动静。
难道有人一早就算准我要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