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咎下意识偏头避了一瞬,然后将受伤的那半边脸藏进被褥,用阴影遮蔽,他细长的眉头微微蹙起:“要做便做,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陆延在床上一惯温柔,所以应无咎放起狠话来也无所顾忌,然而不知是不是他上次不告而别把人给得罪了,这次差点被折腾散架。
“唔……”
应无咎不是个喜欢求饶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在白骨剑炉硬生生里受了七百年的业火灼烧,闷哼刚到嘴边就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颤抖的身躯暴露了他力竭的事实。
与发狠的动作不同,陆延的语气却是温柔和善的,他一面捏住应无咎的下巴缠吻,一面摩挲着对方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痕笑叹道:“到底还是我本事不够,上次让尊主不告而别。”
但凡他做狠一点让应无咎起不来床,哪里有这么多的事。
应无咎的身躯控制不住痉挛了一阵,他大汗淋漓,睫毛湿漉漉一片,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了一句话:“别……太放肆……”
陆延笑着轻轻拨开他的湿发:“好,都听尊主的。”
心中却好奇,放肆不行,放五放六行不行?
应无咎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阳奉阴违,陆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动作却越来越狠,莫大的刺激甚至将他神智都搅合得不清,成为了对方手中任意揉搓的对象。
红日西斜,帐影幽幽。
陆延见时辰耗得差不多了,这才堪堪收兵,他将烂泥似的应无咎捞入怀中搂着,指腹缓缓摩挲着对方尖瘦白皙的下巴,饶有兴趣问道:“今日尊主在前殿会客,那人可是无妄宗宗主?”
应无咎原本困倦至极,听见他这句话又掀起了眼皮,淡淡问道:“怎么,你想重归宗门?”
他没忘记,陆延是无妄宗的细作。
陆延垂眸捏着应无咎的手把玩,笑眯眯像只狡猾的狐狸:“我心里只认尊主,可不认什么宗主,只是这群名门正派来者不善,我上山时多听传闻……檀越身上似乎也有心魄的存在?”
别人肯定没胆子传这个话,陆延只能借故给应无咎提个醒,让他别着了道。
应无咎唇边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他一向不输人前,这样的天下至宝又怎么会错过,有也不稀奇。”
陆延状似不经意问道:“那尊主和他有什么渊源吗?”
应无咎却不答了,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摩挲着陆延的脸颊,一时间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和触感,语气低沉幽远:“往事不必再提,太久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语罢又拍了拍枕头:“睡觉,晚上不许再折腾。”
他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今天折腾的太过,不多时就睡着了。陆延望着应无咎在自己怀里睡得毫无防备的模样,心想这难道不是一个取心魄的好时机?只是右手缓缓抬起,在空中迟疑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动作。
算了,先取檀越的。
陆延确定应无咎睡着后,趁着深夜直接潜伏到了那些名门正派下榻的地方,檀越是众人之首,殿阁在最中间,很是好认,而且因为魔域与仙门之间的敌对关系,守卫巡逻也会刻意避开此处,免得引发争端,倒是白白方便了陆延。
夜色浓重,万籁俱寂,只闻山间风雨声。
陆延心知檀越实力深不可测,也没有掉以轻心,直接动用能量隐去身形从侧门穿墙而过,他摸黑进入内殿,只见静室前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一名白衣男子,对方眉眼生得温润慈悲,在月色下好似一尊白玉菩萨像,赫然是无妄宗宗主檀越。
此人贤名遍传三界,然而陆延却从对方眉宇间看出一团黑雾,分明是堕魔之兆。
陆延双指在眼前一并,瞳仁闪过一抹幽紫的光芒,准备查看一下檀越的水平深浅,然而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只见檀越体内有五块蓝色光点轻轻浮动,竟是整整五片心魄!!
艹啊!
饶是陆延也不由得神色惊诧,在心中狠狠爆了句粗口,自己累死累活也才找到三片心魄,其中一片还在应无咎身上,这个檀越到底使了什么妖法夺来五片心魄?!
陆延对应无咎下不了手,并不代表对檀越下不了手,他眼中悄然闪过一抹冷芒,心想今天就算打不过对方,夺个一两片心魄也是好的,否则等檀越拿到全部碎片实力大增,到时候连自己都难解决对方。
陆延手掌隔空一摄,蓝光顿现,檀越体内的五块心魄受到牵引顿时有离体之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原本闭目打坐的男子倏地睁开双眼,爆发出一道与形象极为不符的狠戾来:
“何处宵小,敢来本座面前装神弄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檀越双指一并,弹出一道锋利至极而又浑然天成的剑气,一化万千,如飞丝细雨铺天盖地朝着陆延的方向袭去,陆延却不躲不闪,任由那剑气穿过自己透明的身躯,掌中发力,誓要取出那五片心魄来。
【叮!能量-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