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把眼镜上的饭粒抹下来:“我影响你胃口了,换成你的同桌是不是就不影响了?”
陈青果抓着筷子就要打他。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是吧。”表弟端着饭盒窜开,他沧桑地长叹,“我是管不了了。”
陈青果把他叫住:“别到王恕面前比比赖赖。”
“我就去。”表弟一身反骨。
陈青果丢了筷子追上去抽他,把他抽得嗷嗷叫,饭菜在饭盒里炒了几个来回。
仅仅是做了一天同桌,陈青果就能写上万字做后感,几乎是每分钟都有灵感,思如泉涌。
陈青果这头感慨万千,王恕则是每节课都在睡觉。
他睡不够,眼睛总是红的,换其他人,会被笑晚上拿网兜捞鱼去了,或者上哪儿偷鸡摸狗去了。
这现象放在他身上,那就是半夜在镇上到处捡废品。
陈青果不认为王恕需要夜里捡废品,她感觉他休息不好是有其他原因,只是她不知道,还不知道。
他们后面没人,是个空地儿,墙角放的扫帚簸箕。
王恕进出都不用陈青果挪椅子腾位置,这就导致本该有的日常对话没法出现,两人说话的次数很少很少,基本都是她找话题。
就像这次。
“我想去里面坐。”陈青果一脸的诚恳,“可以换吗?”
王恕难得没睡觉,他一手支头,一手转笔:“不可以。”
陈青果一条手臂压着桌面凑近些:“我卖你多少废品了,这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
王恕指间笔没停止旋转,他就这么偏头看来。
额发扫过眉峰,眼尾的线条呈下垂状,眼里清澈犹如含着一弯山间溪水,那么的纯净。
像……
萨摩耶。
陈青果原先只看出是小狗眼,这次连品种都看出来了,她浑然不觉自己一直盯着王恕的眼睛看。
更是伸出了手。
不知是想要摸一下,还是想干嘛。
王恕把脸侧向窗户方向。
陈青果默默地将伸到半空的手拿回来,她把脸扭到了过道这边,没人知道她脸上热热的。
过了几天,王恕突然在下课时,跟陈青果说要换位置。
陈青果怀疑自己听错:“你不是不愿意吗?”
王恕反问:“不换?”
“换换换,”陈青果快速收拾课本,生怕他后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别临时变卦。”
王恕似乎是笑了一下,很难让人确定:“我为什么不能临时变卦?”
陈青果说:“我不都说了君子一言……”
“跟我有关系吗。”王恕语调平淡,“我又不是君子。”
陈青果哑口无言。
王恕问她:“收拾完了?”
“快了快了。”陈青果把一摞书抵着桌面敲敲,“想不通你到底怎么改变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