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安舍不得吃太快,慢慢啃,连骨头都一并嚼碎了咽下去。
吃了一小截鸭脖,她又嗦了几口鸭杂粉。
她本来?不太喜欢吃动物内脏,嫌腥,但这些鸭杂经?过岳妈妈娴熟的处理后,完全不腥,又香又辣,有着与?鸭肉截然不同的口感?。她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有一口气吃光。
其他几人也没闲着,楚锋在吃鸭胸肉,岳妈妈将鸭腿给了岳清,鸭翅给了李文宣,自?己啃剩下的鸭架子。
“对了,”她想起一样东西?,找出来?放在床单上?,“你们要不要喝点葡萄酒?我特地拿来?做鸭子的,里面?还有大半瓶。”
岳清立刻举手:“我要喝我要喝!”
李文宣犹犹豫豫,“部队规定不能喝酒……”
周安安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热闹且轻松的氛围,说:“倒一点尝尝嘛,风一吹就没味儿了,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好!”他拍了下大腿,“那我也喝两?口。”
“你呢?”周安安拿起葡萄酒,回头问楚锋:“你酒量怎么样?”
楚锋斜她一眼,接过岳妈妈递来?的空碗,“我千杯不倒,倒满!”
“牛!有大哥风范!”
岳清鼓掌起哄,周安安给他倒了满满一碗。
吃着烤鸭喝着葡萄酒,海风轻轻卷起他们的衣角,每个人都惬意得眯起眼睛。
葡萄酒度数不高,周安安滴酒不沾的人喝了几口,也只是脸颊微微发热,并没有醉意。
岳清却仿佛喝醉了,靠在她妈妈身上?喃喃道:“妈,以前怎么感?受不到?生活原来?可?以这么幸福呢?不用出国,不用写论文,不用考博,只要一家人坐在一起简简单单地吃着饭……我们还有机会回到?以前那样吗?”
岳妈妈用力握了握她单薄的肩膀。
“可?以的,一定有机会。”
“没有了,爸爸已经?不在了……”
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文宣清清嗓子,说:“难得吃上?鸭子,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来?聊点高兴的事情……嘿,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正端着米粉在喝汤的周安安险些被呛到?,“啥?”
“结婚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别以为瞎编个难听的名字就能骗到?我,你俩绝对是那种关系,都住一起还不结婚,小心哪天孩子先蹦出来?了。”
“鸭屁股都堵不住你的嘴。”楚锋朝他丢了根鸡骨头。
“不要害羞嘛。”李文宣闪身避开鸡骨头,冲周安安笑道:“我看?你俩平时别别扭扭,手都不好意思?牵一下,今天我来?帮你们捅破这层窗户纸。说,你喜不喜欢他?”
周安安也想像楚锋似的,骂他两?句让他闭嘴。
可?她做不到?,喜欢两?个字已经?在心里藏了很久,就像在泥土里藏了一个冬天的种子,迫不及待要破土而出。
然而就在她要开口时,楚锋砰的一下放下碗,站起身淡淡道:“你喝多了,赶紧吃吧,吃完收拾东西?回去。”
说完便独自?走?向护栏,背对众人站在那里,望着远方。
周安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冲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文宣吐了吐舌头,小声道:“看?看?,这么凶的男人你敢要?明天哥再?给你介绍一个吧,我们营里比他高比他帅的多得是。”
“吃你的去。”周安安放下碗,朝楚锋走?去。
“他是开玩笑的。”她停在他身后说。
楚锋微微侧过脸,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