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信了。”
白凰沉默地打量着她,她的坦率令人震惊,为人也直白的可怕,他这一生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他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喜欢唱曲儿呢,要是我还能练武,你怕是还要称我一声白少侠的,嗯……或者白大哥也不错啊。”
“嗯。”
白凰哈哈大笑,“你这样认真做什么?”
赵刀刀神色诚恳道,“你管理一方土地,还有这么大一个山庄,哪怕你不练武,我也可以叫你一声白少侠。”
白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那张脸上找到奉承或者虚伪的成分,然而他终是失望了。他晃了晃酒壶,笑道,“你真会讨人开心。”
他的酒意更浓,又为自己倒满一杯,看着杯中酒,道,“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
他问,“留在这里如何?”
赵刀刀道,“不行。”
白凰笑着叹气,直直盯着她。
他要将这张脸牢牢记下。
“赵刀刀。”他轻轻唤道。
“嗯?”
“牡丹城的确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的声音染上酒意,沙哑低沉,他缓慢道,“这里太安逸,太平静,太普通了……一把刀,不应该这样早就被磨去锋芒。”
赵刀刀心道,太白山庄并不普通,他怕是有什么误解。
白凰接着说,“自然,我知道你也不会留在这里。”
赵刀刀颔首,等他继续。
“可你要知道,哪怕是唐家堡的的千道机关,梧桐苑的百尺潭水,终不及人心险恶。”
“嗯。”
“有机会再来听我唱曲儿吧,给你留个位子。”
“好。”
“太白山庄永远在这里。”
“嗯。”
“愿你永远一往无前。”
“哦。”
“不要忘记我,好吗。”
“……好。”
白凰又笑了,他有千百种不同的笑,笑起来却一样惹人眼直。
他拱手道,“我敬你。”
一口饮尽。
赵刀刀握了握刀柄,盛情难却,但今夜她已决定不饮酒,这一杯酒她似乎欠下了。
白凰看着她,“白某言尽于此,赵少侠,有缘再见。”
赵刀刀看着他,应道,“好,有缘再见。”
梧桐苑的风是山风,又寒又冷,刺入骨髓。
但屋内是暖的。
人心是暖的。
赵刀刀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