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文无故被喝,慌忙跪道,“微臣去拿他时,他便是这样。微臣岂敢私下用刑。”
永颐却更觉盛怒,道,“既是如此,就该来回了朕才是。明知他身有重伤,仍如犯人一般拿下,当真是可恶!”
陈瑞文听了心中甚感委屈。想着本是尊了圣谕才去拿的人,如今听皇上之言,竟是句句在维护那贾宝玉。既是如此,当初又何必准了自己的请,如今再来事后心疼。心里这般想,面上却不敢表露,只磕着头请求恕罪。
永颐命太监扶了宝玉去内殿歇息,又唤了太医来诊治。回头见陈瑞文还跪在那里,一阵心烦,挥手让他退出去了。
陈瑞文遭此一役后,深觉伴君如伴虎。回府后经不住王妃的追问,便随口道,“人在宫中,皇上要亲自审问。”说完,进去内堂。此后不久便请旨离京镇守边关去了。而这一厢王妃却以为宝玉所犯之事惊动圣驾,皇上要亲自定罪,心底满是高兴,一颗心总算是尘埃落定。
皇宫内,永颐得知宝玉受了杖责,勃然大怒,问他道,“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私下用刑伤你。”
宝玉闭着眼睛假寐,任由那太医小心着替他上药,也不管永颐怎么问他,只闷不吭声装作未听见。
那太医见宝玉如此,额头不觉冒出一层细汗。再看永颐脸色阴沉,眼中似有隐忍之意,愈发感觉心惊胆战。沾了药的手微微一抖,压在了宝玉的伤口上,痛得榻上之人闷哼出声。
永颐见状,眼底那恼火之意竟一并消去。伸手爱怜地抚去宝玉额角汗珠,朝那太医道,“药留下,你出去。”
太医早巴不得这句话。忙留下药战战兢兢退出去了。
永颐坐于榻旁,亲自替宝玉上药。并道,“朕并非有意让人去贾府拿你。只是你几番逆朕好意,拂朕颜面,朕才决意借此事来给你和荣国府敲个警钟。也未曾想到你原是受了伤的。如今你且直言相告,是何人对你用的刑,朕定当为你做主,不令你白白受苦。”
宝玉依旧紧闭双眼不愿开口。永颐态度一阵好一阵歹的,只令他犹感心寒,着实不想和他再有牵扯。正在心里思忖着脱身之法时,腰身猛地一下被人抱住,惊得宝玉霍然睁开双眼,刚要开口,永颐俯□捧了宝玉的脸吻上去,湿滑的舌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在他口中翻搅吸吮。
宝玉双手抵上永颐胸膛,将他狠狠推开,双眸圆瞪的怒视着他道,“别人如何,你又是如何?你这种行迹,和那些杖打我的人,有何区别?”
永颐眸光骤地一沉,一把拽住宝玉手腕,完全不顾这扯动会摩擦到他的伤口。“朕是天子,朕对你一再容忍,换做是别人,朕早已推出去斩了。”
闻言,宝玉不怒反笑,“你是皇上,天下都是你的,要斩我贾宝玉,又有何难。只因我不愿从你,一再拒你好意,三番四处未得进宫,理应当斩。不是吗?”
永颐原本紧握住宝玉的手竟缓缓松开一分。随即再度收力,将他拉向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勾笑道,“想用激将法,朕焉能上当。今日即已进宫,便不打算再放你出去。倘若你再抗旨,朕就提前办了贾府。”
刚说完,一太监来回,贾娘娘薨逝。宝玉大惊,待想要起身,永颐对那小太监道,“看好他。不许出这屋子一步。若有什么闪失,朕唯你是问。”说罢,迈步走出了内室。
等皇帝走远,宝玉才唤了那太监搭话。先问了他名字,祖籍何处,才道,“中宫女史昭雪姑娘,与我曾有一面之缘。久日未见,可否请公公代为转告,邀她见上一面?”
那小太监忙摆手道,“这可不成。女史不得随意出宫接见外男。除非有皇后首肯。”
宝玉也不好强求,想了想后,让那太监取来纸笔写下一“玉”字,折好了递给他道,“那就请帮忙将这个交给昭雪姑娘。”见那太监犹犹豫豫的收下,宝玉忙从怀中里摸出一枚佩玉递给他道,“有劳了。”
那太监慌忙推回宝玉的佩玉,笑道,“公子若是不急,就晚些给您送去。如今这时辰,就是奴才,也恐怕难以见到昭雪姑娘。”宝玉答应了。
元妃薨逝,贾母等人一路哭着回去。正值贾政回府,便忙遣了他入宫打探宝玉消息。得知皇帝接入内殿养伤,这才放下心来,把宝玉的事暂时放着不提,一心哀悼元妃。此后几天又日日进宫为逝者请安哭临,等此事告一段落,不觉数日过去。
这日,宝玉旧伤已有好转,太医禀告后,永颐兴冲冲赶来看他。见他果真能下床,相交起之前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心中甚为高兴。入夜后也不肯离开,和宝玉说了许多贴己话,并握了他手道,“朕对你一番心意,你早该明白才是。朕何曾对人如此过?且你一人独矣。倘若能得你应允,朕心中欢喜,就是荣国府过往之事,也必然既往不咎。”
宝玉听他话里半隐胁迫,心中难免不悦。又想起北静王走前曾提及,体仁阁已在调查贾府,便道,“皇上曾许下诺言,倘若贾府犯事,必将从宽处理。不知皇上可还记得?”
前事重提,永颐脸色不禁微沉下几分。宝玉虽不想趁此逼进以免触怒龙颜,但心里着实记挂贾府,遂开口请求出宫。谁想永颐一把拽了他道,“即已入宫,岂能妄想出去。”
宝玉心头燃起一把无名怒火,刚要挣开,永颐甩开他的手俯身压了上来,重重吻上他的双唇,双手解开他的腰间的系带探入,在他光洁的肌肤上搓揉游移。宝玉大惊失色,顾不得身上旧伤奋力挣扎,右手握成拳就要揍上皇帝面门,却被他更快一把握住压在头顶。唇齿往下在他的颈间胸口留下点点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