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月白躬身行礼后,站到了正屋中央,事无巨细的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江侯爷夫妻尴尬地站在座位旁边听着。
若是目光能戳死人,月白此刻恐怕就要被戳成筛子了。
沈氏暗恨小贱蹄子多嘴多舌,搬弄是非;又怨怪秦嬷嬷,明明叮嘱不要与林暮安那贱人说太多,让其拿住话柄,结果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这方,沈氏思考着应对之策,那方,月白讲完后,在徐嬷嬷的示意下,站在老夫人身后。
屋子中再次陷入寂静。
“沈氏,你可有话要说?”
半晌,老夫人沉声开口,目光淡淡的看向一脸平静的沈氏,心中对这长媳的行事越看不上。
沈氏听到问话,在老夫人和江侯爷的冷目注视下,意识渐渐回笼。
上前半步,虚虚一拜:“回母亲,侯爷之前确实要儿媳将本心居的丫环婆子的卖身契拿来给景珩媳妇,儿媳没有不允的,用罢晚饭,就让秦嬷嬷送了来儿媳并未对这事有任何不满,实在没想到,下人心疼我,抱怨了几句,就将景珩媳妇气病了,真真是儿媳的罪过。”
言下之意,林氏气性太大,且没有容人之量。
“住口!”江侯爷低吼一声,赶紧朝着上躬身:“母亲,是儿子治家不严,扰了母亲清净不说,竟还害了景珩媳妇,都是儿子的不是。”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即便是江侯爷这种不懂内宅弯弯绕绕的大老粗都听出沈氏在暗怪林暮安不懂事,更何况是在这大宅子里熬了大半辈子的江老夫人。
讽刺的目光上下刮过沈氏,冷哼一声:“这么说,倒是景珩媳妇的不是了?”
听出江老夫人话中的怒气,沈氏暗中咬牙,赶忙俯,遮住眼中的阴冷记恨:“儿媳不敢!”
“呵,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江老夫人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出沉闷的声响,惊得众人心头一缩:“新妇进门头一日,都会查问自己院中的下人,别人家使得,怎得就淮阳侯府的丫环婆子是金玉堆砌的,打不得,骂不得,更是说也说不得,问也问不得,竟转头告起主子的状来了!”
老夫人指着沈氏:“你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不能严惩这样没规矩的下人不说,还纵容自己身边的人当着满院子的人编排主子的不是,到头来,你还要怪景珩媳妇不禁气!”
“沈氏,你安的什么心!”
被当众疾言厉色地训斥,沈氏顿觉颜面扫地,脸上臊得慌。
不等她想好说辞,江老夫人再次开口:“秦嬷嬷在哪儿,押上来!”
话落,门外静等的两个粗使婆子,将那跪在院子当中的秦嬷嬷提进屋里。
江老夫人端起桌上温热的茶水,余光扫向跪趴着的秦嬷嬷。
浅饮一口,撂下茶碗,拿帕子摁摁嘴角,才淡淡开口:“老身记得,你是你家夫人的陪嫁婆子吧,也就是一同从宁远侯府出来的。”
沈氏听了,眉头一皱。
秦嬷嬷此时早就被这阵仗吓到了,根本不敢拿乔:“回老夫人,奴婢确是夫人的陪嫁。”
“既如此,你现在收拾收拾,哪来的回哪去吧,奴大欺主的东西,我淮阳侯府消受不起。”老夫人挥了挥手。
轻飘飘的语气,对于秦嬷嬷来说犹如五雷轰顶,对沈氏亦是。
将秦嬷嬷撵回家去,这是在明晃晃打她的脸!
老夫人怎能如此!沈氏眼睛瞪大,胸脯一起一伏,显是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