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好疼,她背上、额上全是冷汗。
但她那双眼睛很亮很亮。
抬眸,沈安宁看向萧景宴,“这些人是冲我来的,二位还是离开吧,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过剩下的事跟你们无关。”
沈安宁说了一句,随即拉起了一个被砍了的人。
站在他身前,利用他的胳膊,揽在自己的脖颈上,沈安宁用身子半拖着他,做出她被劫持的假象。
沈安宁慢慢挪动步子,走向门口。
她猜测,萧景煜一定就在附近,趁着她还有些力气,她必须动手。
看着沈安宁的背影,萧景宴摇头。
“还是那么倔。”
像是自言自语,他声音轻到无人察觉。
沈安宁到了破庙门口。
看着她要开门,萧景宴轻声开口,“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侥幸赢了,那也是九死一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无利可图,还有无穷后患,又是何必?”
沈安宁扶着门的手,下意识的顿了顿。
读了那么多兵书,打了那么多场仗,萧景宴说的这些她其实都明白,可萧景煜就在外面。。。。。。
仇敌在前,她没法劝自己什么都不做。
隐忍?克制?徐徐图之?
至少在此刻,她做不到。
沈安宁的脑海里,全是临死前的镇国将军府,是那片熊熊的火光,她明明没有瞧见,可她能想见,自己的至亲在那场大火里有多痛苦,有多绝望。
紧紧的咬着唇,沈安宁倔强的没有回头。
“若是我死了,劳烦二位再送我一把火,烧个干净,一了百了。”
“你。。。。。。”
“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若能活过今日,我一定找机会报答。若活不过今日。。。。。。那就等来世吧。”
沈安宁说完就出去了。
暝尘看向萧景宴,“王爷,咱们怎么办?跟着?”
“你留在破庙里,把地上的人都清理一下,搜搜他们的身,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剩下的,不用你出面。”
“王。。。。。。”
暝尘还想说什么,可萧景宴已经扯了一件山匪的破衣,披在了身上,去追沈安宁了。
沈安宁身上有伤,速度很慢,萧景宴几步就到了她身边。
远处。
萧景煜看到有人从破庙出来,还带着沈安宁,心头一喜。
事情成了!
该到他表现了!
唇角上扬,萧景煜意气风发,他翻身上马,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二十几个府卫。
“行动。”
话音落下,萧景煜先一步骑马,直奔破庙。
萧景煜今儿特意穿了一身银绣锦的袍子,穿了一件同色系的披风,选了一匹黑马,头上玉冠金簪,雪夜里,他策马疾驰,温润中又多了一抹英气。他自信,以这样的姿态,降临在沈安宁身侧,救她于水火,沈安宁必定会动心。
马蹄声乱,撕裂了雪夜平静。
沈安宁瞧着萧景煜一点点靠近,他英姿勃发,英气逼人,那双眸子灿若星河,带着怜惜,引人沉溺。
和记忆中的初见相差无几。
可就是这样的萧景煜,将她拖入了泥沼,送她和沈家下了地狱。
她恨!
萧景煜骑着马,很快就冲到了沈安宁跟前,他鞭指山匪,威仪十足。
“山匪抢人?好。。。。。。”
大的胆子。
剩下一半的话,就在嘴边,可是,萧景煜根本没有再说出口的机会。
沈安宁红着眼睛,推开身上扛着的山匪装扮的人,从那人的腰间将鞭子抽出来,下一瞬,沈安宁用尽全力,一鞭子抽向萧景煜。
鞭子犹若通灵,缠住了萧景煜的脖颈,沈安宁不过稍稍用力,就将萧景煜拽下了马。
萧景煜一头栽进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