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极为直观的感受到淮宁有多么骨瘦如柴。不管裹几件衣服顶多就是让整个人看起来更为协调罢了,有时殿里暖和穿的较少时抱着他都觉得硌手。
马车停在一处路口,再往前走数百米就是一处独栋的别邸。
沈归和车夫要绕后停置数辆马车,颜礼理所当然无视了沈归推过来的轮椅,自己先行跳了下去后伸手来扶淮宁。
可淮宁刚伸手搭上颜礼的手时那人心下又改了主意:“陛下,外臣背您过去吧?”
毫无保留
此话一出,周遭围着的侍卫纷纷齐刷刷低下头。
淮宁多少有些羞涩,但比起面上窘迫心下他倒是想赶紧离开这侍卫林立的地方。
颜礼见他不拒就是默认,招呼沈归过来把淮宁扶到自己背上来。
淮宁伸手环在颜礼颈间,下颚贴着他的左肩。颜礼的背宽阔又温暖,是他最眷恋的避风港湾。
颜礼走得很慢,他能感受到身后淮宁温暖的呼吸轻轻喷洒在他脖间,半垂下的发丝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颊。
淮宁贴他贴的很紧,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淮宁柔软的身体曲线。
当他微微侧头时,二人的呼吸就交织在一起,热气在他们之间弥漫又停留。微微酥痒的电流感让他们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路边有些昏暗,全靠远处宅邸门口高挂的灯笼,以及高悬夜空的那一轮孤月为他们引路。
离宅邸越发近时,颜礼的脚步也越发缓。
“你在想什么?”
淮宁稍稍换了个姿势,伸手轻轻抚摸颜礼的下颚。
“在想…若是这条路没有尽头,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颜礼声音轻缓,就和他脚底下的步调一样同频。
那月色倾泻而下,不偏不倚映出二人的身影。
淮宁把自己的脑袋从颜礼的左肩放下来,转而侧头贴在他的背上,沉沉开口:“只要有你在,不论去哪里…朕与你都是同路的。”
他声音极轻,并不确定颜礼到底有没有听见。
但淮宁并不在意。
就当说给月色听,就当是…说给自己听。
只要是他二人一同要走下去的路,只要是有颜礼在他身边的路,无论过程如何艰难曲折,他都愿意无怨无悔的走下去。
因为只要有他在自己身侧,就算是荆棘崎岖的路也总能开满鲜花。
他们也总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宅邸里候着的多半都是一直在淮宁身边伺候的熟人面孔。
这让颜礼放心不少,入宅后把淮宁安置在轮椅上,就由那几个侍女奴才推淮宁去净身更衣。